和王夫人热腾腾的吃过午饭,夏挽情披上斗篷来院子里赏雪。
院子里的池塘早早结了冰,她捡起一颗石子扔进去,落到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薄薄的冰面碎裂开来,小石子“咕咚”一声落了进去。
和北京的冬天一样,长安的冬天万物枯败,院子里除了朱红色的栏杆和墙垣以外,就只有白雪和灰石两种颜色。夏挽情走出一段,才在陆拾弋的房间门口看到两株红梅。
这两株红梅打着霜,花骨朵子含苞待放,夏挽情凑近些,看见最高处有几朵已经开了,想折下几枝,学古代美人那样以花簪发。奈何树枝太高,夏挽情几次垫脚,略向上跳起,均以失败告终。
她正气鼓鼓看这几朵红梅,身后突然探出一只手,将那段树枝折断,递到夏挽情面前。
“十一?你回来了?”
“嗯。掌柜要这红梅做什么?”
夏挽情把梅花枝递给陆拾弋,转过身去指着自己的发髻。
“学美人以花簪发,多雅趣。你快帮我插上。”
天上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两只山雀站在树枝上喳喳叫着,甩着圆滚滚的身子抖落背上雪。
树下,高挑的少年身披玄色大氅,手持一株盛开的红梅,将它轻轻戴在面前同样身披红色大氅的女子发上。女子转过身,仰着头问少年:“好看吗?”
夏挽情肤白胜雪,双眸明亮,像是被人摆放在雪地里的瓷娃娃。
陆拾弋多年以后再想起此情此景,仍然会忍不住心动。
这一抹红色,更胜春色。
“好看。”
夏挽情见他刚从外面回来,正想问他今日去了哪里,丫鬟长云急匆匆的从回廊走过,来到二人面前。
“小娘子,皇甫公子来了。”
接过皇甫锦的仆人递来的包袱,王夫人也带人到后面去准备回礼。夏挽情看皇甫锦喝了一口茶,瘪着嘴一脸嫌弃的模样,笑得局促。
“多谢皇甫公子的厚礼,不如今晚就留在府上吃饭如何?家母特意做了冬至的焖羊肉和烤羊腿。”
皇甫锦一听,立刻皱起鼻子。
“羊肉腥臊难耐,最是有味,我可不吃。”
夏挽情翻了个白眼。
“那雪天路滑,我也就不多留公子了,这就叫人给你备马车去。”
“等等,”皇甫锦扭着脖子,又从身后仆人手里拿出一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我还备了一份薄礼给陆先生,可否请他过来一叙?”
夏挽情额间青筋直跳,摆摆手让长云去请陆拾弋过来。
陆拾弋接过盒子,朝皇甫锦略颔首道:“陆某谢过皇甫公子。”
“陆先生快坐,”皇甫锦又喝了一口茶,拿余光瞟着陆拾弋,语气半带含羞,“我今日来访,其实还有一件,算是家事,想问问陆先生的意思。”
“但说无妨。”
“咳咳,”皇甫锦突然紧张起来,又喝了一口茶,“不瞒各位,我家中有一小妹,今年已到了破瓜之年,这十七岁的年纪还待字闺中,家父甚是担忧,我见陆先生一表人才,文武皆通,确是难得的良配之选,就想请问陆先生,是否已有婚配之人?如若没有,可否考虑与我皇甫家结亲?”
说完还不忘撩了一下鬓角的头发。
夏挽情被茶水噎住,皱起眉头。
“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家中独子吗?”
“那是我的表妹,从小养在我府上,家父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抚养,与我长相、身型都十分相像。”
等等,夏挽情越听越觉得熟悉。
这台词,这桥段……梁祝!
夏挽情突然瞪大双眼,看向皇甫锦的脖子。
没有喉结!之前自己竟从未注意到过!
她端着茶盅的手微微颤抖,险些要将茶碗摔下去。
病娇公子不会是个女人吧!
陆拾弋站起身,将紫檀木盒子递还给皇甫锦,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陆某不过市井陋民一个,无权无势,常年寄居他人屋檐之下,得夏掌柜赏识,在铺子里谋得账房一职,每月例银连皇甫公子家的仆人都比不上,怎敢高攀皇甫家女?”
陆拾弋拒绝得干脆,皇甫锦慌了神,连连推开陆拾弋递来的盒子。
“什么高攀低攀,陆先生只要肯娶,家父一定会同意你和我……和我表妹成亲的!”
“陆某怎配,请皇甫公子不用再提了。”
皇甫锦急得哭腔都出来了:“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好不好……”
陆拾弋无言,看向夏挽情,向她递来求救的眼神。
夏挽情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张着嘴愣在座位上。见陆拾弋回头看向自己,才慌忙起身。
“那什么……啊,婚姻大事,还是得由双方父母都在场才可以定,咱们家好歹也算是长安有头有脸的商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