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但并未带冠。一身半新不旧的软缎宽衫,外表不打眼,却是用最细腻的驼绒织成。这种布料是从西域运送过来,路途遥远驼绒难得人力物力不知道要花费多少。
洪新急促的步子在见到门内的场景后不自觉地放轻。
雍大人作画时都不喜人打扰,所以即使洪新在急,也只是恭敬地默不作声地等候在一旁。
好不容易等雍鸿飞收手画完,他连忙呈上手中的信件。
雍鸿飞用蚕丝帕细细地擦着手,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瞧你这不经事的样子。”
洪新急地坐不住:“大人,派去南边的回话,没有找到寇英华,人早跑了。”
寇英华是寇丰的独子,寇丰被抓时他正好因为南下回老家备考躲过了一劫。只是躲的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寇家满门除了被故意放过的寇老太太,其余人都在狱中等候发落。自然也不会独让他逃脱在外。
朝中很快调拨人南下要捉寇英华进京归案。
这事本来与他们无关,寇丰犯下的案子时他自个儿贪心不足,瞒着犯下的。洪新等人恼怒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出手帮忙。
可没想到那寇丰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藏了一手,把那要命的东西给了自己独子,让他在救命的时候再拿出来。
现眼下也成了寇家要挟他们的工具。
“那寇老太太三天两头地派人过来,催促我们快点把她儿子救出来。手下的人几度安抚,差点就安抚不住了。”
“差点?那就是安抚住了。”
雍鸿飞头也不抬,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吹去浮沫,等到茶叶散开,才不急不忙地喝一口。
“急什么,咱们的人找不到,陛下派过去的人难道就能找到吗?”
洪新仍旧坐立不安:“能不急吗,他手上可是有当初我们……”
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在雍鸿飞冷锐的目光中立刻憋了回去。白着脸低头认错:“属下失言了。”
雍鸿飞晾了他好一会,才冷淡的开口:“一个仕途都没进的书生,能跑到哪里去。”
洪新斟酌着他的神色:“大人的意思?”
雍鸿飞用银刻的裁纸小刀划开信件的外封,展开看了一眼,遂冷哼一声扔开。
“趁夜色往北边出城便再无踪迹?”他笃定地说道,“让他们别在原地搜了,寇英华是往京城来了。”
“京城?他来这?”洪新惊地一声,“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们就在京城,寇英华明知道陛下和他们两方都在找他,这才连夜逃的。不往远处逃了躲起来,哪都没去反而跑京城?
雍鸿飞人老了精神不济,烦闷地用食指摁压着太阳穴:“你懂什么,就是因为京城我们不好大张旗鼓的搜,寇英华才会来。”
反而因为寇英华不能落到皇帝手里,他们说不得还得为这小子遮掩行踪。
“让你手下都机灵着点,这几天盯紧城门,一边防着那小子跑出来,另一边小心点地去搜。沿路也派人过去,都给我把皮子藏紧了。慢些找,不急。”
他把信件递到桌上油灯旁,亲眼见着纸张边角都烧成灰,才又继续说道:“我们等得起,寇丰他可等不起。我们更重要的是……”
他手指点在桌子上:“那东西不能再落在别人手里了。”特别是皇帝的手里。
洪新点头:“我都知晓了。”
他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大人,那牵扯到寇丰泉城案子的飞鸣报刊,要处理掉吗?”
处理一个报社的事情被他说的云淡风轻,他背靠雍鸿飞的这些年明里暗里帮着处理了不少事情,摁死一个人不比摁死一只蚂蚁难。
“不必。”雍鸿飞否定了,“现在风口浪尖上,多做一件事不如少做一件事。”
百姓多信鬼神,他却不信。
要是信,他手底下的冤魂何止十个数。总不会是都不敢来寻仇。
鬼也好神也罢,都不如手中的金钱,和捏着的权利。
雍鸿飞的眼神渐深:“这报社,你去查了吗?”
洪新知道他想问什么:“我之前也担心是……上面那位埋的棋,让人去查了,没查出什么来。”
没查出来不代表就没事了,文乐逸上位时日虽短,但雍鸿飞却知道这位新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为了保险起见,他挥手让书房外的下人进来:“你,去取一份飞鸣报社的新刊过来,越快越好。”
等新刊到了,两人抱着警惕寻找破绽的心思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写加黑的一行字。
《18岁肤白貌美女老板,诚招赘婿。有房有车有聘礼,结婚就送这个数。希望遇见英俊体贴的你》
雍鸿飞,洪新:……
这什么古怪东西?
室内一阵沉默,洪新低着头不敢说话,雍鸿飞捏着报刊的手停顿了良久,才缓缓放在一边。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