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我看那啥陆怠舒一直在算最后一题……”
她倚窗而望,遍地的榕树落叶,枯萎百合,腐朽枝芽,人群簇拥着向往校外游去。
曲岚立过身上前,陆怠舒看她,她便也看回去,尽头白光明缓,却只是留下了算式公式,正如同那只被丢弃的笔。
陆怠舒不欠她的,这次她也不欠陆怠舒的了。
那年秋,余热蝉鸣还有残留,风雨裹挟着乌云。她戴着帽檐,没带伞的缘故,显得格外狼狈,行人匆匆被薄雾晕染。
她一身湿漉,地面倒影打碎,血迹弥漫。
立秋那天,大雨纷飞蓬勃,她的妈妈就那样倒在血泊中,洁白婚纱被血染的浸透,阴雨绵绵将破旧的竹窗玻璃吱呀哐哐作响。
纸张被刀片残留划痕,到处的遍地稀稀散散的血迹,城市被大雨淅沥喧嚣着吵闹,汽车的长笛,人群的杂乱,遗书过分简洁易短。
“落幕的雪要重新启程它的盲目,没有终点,望自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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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刚是风雨过,碎片倒影水面涟漪,早前雾面弥漫着朦胧,日光透过席间花影,世间便残留了一副好色天光。
被陆怠舒遮拦题目如何,她有些慌忙的不知如何解说,想重新买份早餐,路途却被人高马大遮挡住来。
“我妈妈在这住院,4楼34床,你在外面走廊等我,我去买早餐行吗?”模糊的灯光,雾气依旧浅浅,静谧安静,她依旧好声好气。
陆怠舒并未想过搭讪如何,没有尾随跟着曲岚,只是自顾自的在医院门口认真等待。
他貌似像是那种求知好学的人……
曲岚这般想着,空气混杂着泥土雨后的芬芳,落叶由风摇拽,枯黄的叶就此告别了整个秋天。
柔县胡同街银杏萎靡的叶稀散落了一地,她钱余貌似不足了,掂量了半天还是决定买了两份白粥。
16年的手机那时还没有现在如此功能庞多,人群大多都是白色古早手机,一半是七零八散的杂牌手机,一半真的有钱和贪慕虚荣还有割腰嘎肾的苹果手机。
早些年钢厂工作算得上是那年的铁饭碗,陈怡私奔带的首饰嫁妆他拿出去投币收益不错,赚了当时差不多有60万,亲家母本来嫌忌自家女婿品性不好,性燥,后来便也不再说了,之后便也慢慢往来。
再后来……钱财围绕着生活,物价的上涨,面目丑陋的浮出,从争吵到斗殴,再到冷眼相待……
外婆到这时会突然抱住她的头,捂着她的耳朵,轻轻抚慰着:“兰儿不怕,爸爸妈妈不懂事,他们都是坏小孩,我们兰兰是最乖的对不对?”她总是不说话,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总是这个时候小姨像个救世主,突然降临冲上去,那年她12。
他们互相见过对方最恶劣最卑毒的侮辱,也触见满头是血倔强又实属狼狈的倒霉模样,他们死不放手,就这样相互纠缠了4年。
直到陈怡母家曝出偷税漏税,伪造劣质品,即使是被他人诬陷,财务依旧出现问题,工厂的设备已经好多好多年了,最终欲托欲垮的公司在维持了三年后,彻底倒闭。
陈怡哭着求过曲自成。
他说:“你妈不是看不起我吗?这是我的钱,我凭什么给你妈?!陈怡不要痴人说梦了。”
阴睛的天,满面朦胧,正如那天一般,她恍然大悟,年少时那人一时情深的一句“如果你不爱我了,我就把你的肉剁碎,一点一点腐烂煮熟,那你死了也一辈子是我的。”
那年97年大雪纷飞,他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捧了一束花冻成冰瓣的玫瑰,笑的极为好看,将花升上窗台说:“结婚吗?陈怡。”
很多年后雪染白的枝桠重新生长繁茂,她颓废,站立不起,风声呼啸,回身转头看却一枪致命。
街道空旷安静,清晨阳光倾洒的朦胧,拥抱城市的喧嚣,寻找你的身影,却只得看见花苞欲满的迎春花,你又在哪里?我亲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