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他脖子上兜个违和的粉色围裙,手里托了两个盘子出来。两趟来回,四菜上桌。
都是家常菜,三素加一锅鱼汤,汤底熬的又浓又鲜,下了不少功夫,看着让人食欲大开。
“这些都是你烧的?”周舟不敢相信。谢迟青这个十指不染春水的公子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了?
梁惠面露骄傲:“我徒弟,很奇怪吗?”
“不奇怪,很优秀。”她顺着话音道。
谢迟青听见,嘴角扬起,在梁惠面前笑得一脸乖顺良善贤惠。
周舟:“……”又来。
谢迟青忙里忙外,又起身盛米饭,梁惠看不惯,给屁/股安安稳稳扎在椅子上的周舟使了个眼色。
周舟心领神会,和谢迟青前后一道进厨房,她正好有一肚子话要问。
一进来她就把玻璃门拉上,隔绝声音:“你来这干嘛?!”
谢迟青被她鬼鬼祟祟的样子逗乐,解掉围裙搭在一边。他在她面前又换了副嘴脸,笑得痞气十足,悠悠说:“探望老师,不是你昨天说的。”
是有这回事,昨天吵架她给他找的理由。
谢迟青是周济梁惠的学生。
高二那年因为家庭原因转学转到乌照县,一个人住她家楼下,和周舟同校又同班。
他爸妈是周舟爷爷的学生,谢父又和周济是大学舍友。受父母离婚官司矛盾的影响,谢迟青被委托给周济梁惠照顾一段时间。
一系列关系堆满,人生地不熟,在周济班里,周舟理所应当地和这位新同学成了同桌,担上“好好照顾”谢迟青的担子,也使得她最后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是真佩服谢迟青,昨天两人都闹成那个样子了,今天还能面不改色的登门拜访。
不知道怎么想的,搁在以前,他至少得别扭三四天,消息不回,人间蒸发。
愣神间,谢迟青已经将三碗米饭盛好,他合上电饭锅,懒洋洋地倚在桌边看她,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也不说话。直到梁惠在外面催,饭菜要凉了,他才稍微动一下,直起身。
他没穿正装,黑色阔腿裤搭配同色短袖,肩宽腰窄,个高腿长,整个人少年气很重,眼眸黑似墨,看过来的视线温柔眷恋存在感极强。
高中也是这样,光是往那一站,什么都不做,就让无数少女放在心上惦记着,丝毫不掩锋芒。
他很高,周舟只能仰着脖子看他。她淡定回视:“怎么不走?”
谢迟青眉毛一挑,很是失望的抖抖肩,扯起唇角轻飘飘道:“你像个霸王一样堵在门口,我还以为你要在这儿对我做什么呢。”
“你!!”反应过来她呼吸一紧,脸通红,透着淡淡的粉。她怕梁惠听见不敢大声,低骂了句神经病。
“我怎么了。”谢迟青轻笑,语气无辜又无害,端了个碗放在她手里,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修长的手指擦过她手背,动作暧昧。
他拿起剩下两个碗伸手拉门要走,周舟扯了下他衣角赶忙说:“我没跟他们说…以前和你谈过的事,所以…”
主要是说了太尴尬,他们两家父母交好,每年过年都相互拜年,要是关系没到最后一步,中途断了多少还是会有隔阂。
她脑袋里组织语言,想怎么跟他心平气和地解释这种关系,她不想在这又跟他吵。
却不料,谢迟青看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说:“要我保密?”
周舟正要点头,他却话锋一转又补了句:“看你表现。”吊得她一颗心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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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青心情很好,周舟一顿饭吃得很不是兴味。
她嗜辣,典型的无辣不欢,不喜欢吃腻的,她爸妈也是这个口味。
但她记得,谢迟青是个不能吃辣的,而且碰一点就脸红脖子粗,这一桌三个菜都加了红干椒,他饭间只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没怎么动,除了鱼汤,他都吃不了。
她越来越搞不懂,谢迟青是什么意思。
从北京到乌照县,他那么乖张冷戾的人收起性子,安安分分坐在面前,不管怎么想,她都骗不了自己谢迟青做这些和她没关系。
她不想深究,更不愿重蹈覆辙。
饭后,梁惠在厨房洗水果拼果盘,周舟趁着谢迟青给小白做紫薯干当零食的时候挤了进去,她凑到梁惠边上帮忙摆盘,故作随意:“他认干妈,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本来想问这事怎么没跟她说一声,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这几年她都没回乌照县,上升期时比梁惠周济他们还忙,要他们跑到北京才能见她一面,见面少话聊的也不多,话题基本都围绕她转,倒是疏于对他们的关心。
“吃醋了?”
梁惠把切好的水果放在碟子里,打趣她,“迟青常来乌照看我和你爸,我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不是女婿,总得占个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