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地离得不远,但奈何姜温本身在成年以后就是一个不精致不出门的“铁人”,所以另外的半个小时被她用来极速画了个妆。
化妆这件事本身对于姜温来说就是一个高度提升愉悦度的事情。
姜温把车熄火以后没立即上去,坐在驾驶位上,她突然觉得熄了火的车里只穿一件外套加光腿好像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毕竟已经是十月底,江城的在十月初的时候就极速降起了温。
但是作为有可能接受盘问的人,她就像一个婚后的丈夫逃避回家。
于是她搓了搓腿,打开车前镜检查了妆面,姜温“名正言顺”地磨蹭了一会,才终于起身往单元楼走。
一下车,果然不出所料的寒风,身上迅速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姜温从加快脚步到逐渐小跑起来。
心里对江城极端的降温进行无数次唾骂后,姜温的脚步落在了单元楼门口。
有墙体的遮挡,电梯间的温度倒是舒服了很多,姜温一手臂弯处挂着手提包,把给杨锦琴和她的继父陶城带的礼物换到另一只手上,腾出来另一只手整理被风吹乱的卷发。
正是中午的人流量高峰时期,电梯速度并没有那么快,等电梯的间隙里,电梯间里又一批又一批地涌进来许多人。
电梯门开的瞬间,姜温身后的外卖员着急上前,脚下蹭了一下姜温高跟鞋的细跟,姜温脚下一个不稳踩着没贴底的高跟鞋顺着那一股力道滑往另一边。
“完了,二十五岁生日的第一针血。”
在身体大幅度倾斜之前,姜温很不合时宜地在心里对自己开了个玩笑。
手里松开满当当的东西急切晃动找物体扶住的同时也还是没忘记用刚刚腾空了的那只手背在身后压住不长的裙边,防止一会摔倒的样子太惨烈以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走光。
那样会好不光彩的。
是了,疼不疼在姜温的字典里是小事,光不光彩才是大事,天大的事。
死要面子活精致的铁人。
失去重心的的第三秒,姜温的半侧身体带着乱晃的胳膊靠进一个温热的怀里——说怀里好不准确,因为只是裹着薄外套的胳膊的三百六十五面的一面和对方带着体温的身体触碰了一秒而已。
仅仅一秒。
下一秒倾斜的身体被对方绅士地扶正,胳膊被一双手虚握住,确保姜温站稳后,立即松开并且后退。
姜温在短时间内整理好所有混乱的不足,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带着笑的眼睛里。
姜温愣神的速度很短,随即也带上了微笑,跟工作中的职业假笑不太一样,姜温认为她是很擅长在不同场合改变笑容的类别的。
比如现在……尴尬又感激的笑?
尴尬又不失微笑,
多有礼貌呢?
“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我可就出糗了噢。”同时姜温配合地皱了皱鼻子,以表她对于差点摔倒的后怕。
“不用谢,还好吗?有没有崴到脚之类的?”姜温看见对面的男人边说着,边浅笑着弯下腰帮姜温捡起来刚刚在慌乱中掉落的礼品袋。
绅士。
姜温为他盖章。
还是个帅气的绅士。
“没有的呢,谢谢您了先生,实在是太感谢啦。”
话音刚落,姜温就看见对面男人温润的微笑顿住,单挑起一下左边的眉毛。
很疑惑的样子。
疑惑她怎么口气这样绿茶吗......?
……姜温承认,她在和陌生人表达喜爱和感激的时候确实总会使用一些适当过激的方法,比如假笑又矫揉造作地添加一些语气助词之类的。
这可能会让她的感谢看起来有一点阴阳怪气……?
狠可恶又歹毒的毛病。
刚想尴尬地再说点什么为自己找点补,姜温就看见对面的男人笑意渐渐扩大,直到他到轻笑出声。
期间眉毛甚至舒展地扬了一下,姜温猜想这是表示理解的意思。
应该是吧?
“不用太客气,这个电梯到了,你的鞋子的话,还是小心脚滑。”
在刚刚的小插曲中,第一个到一楼的电梯早已经开始逐层上升,剩下两个电梯在降回地下室以后又升了上来,抢在姜温尴尬的时刻为她打开方便之门。
对面的男人顺势把捡起来的东西递给她。
好电梯。
姜温愿意夸奖整个物业。毕竟她对于和陌生人交际总是不太舒展,奇怪程度就像高度近视又没戴眼镜的人看一张被揉皱的报纸那样别扭。
姜温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冲男人重重地微笑点头示意,接过东西然后大步走进电梯。
转身后姜温发现他还在原地,姿势更加闲散,双手插在裤子兜里,笑容变得更大了。
啊?
在电梯门只剩最后一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