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并没有她熟悉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疏离与矜贵,就连神色都淡,淡到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深色的衬衫,冷白的肤色,轮廓更为分明,更重要的是,他眼下并没有泪痣,他的眼睑稍微垂着,肌肤上并没有一丝一毫被动过的痕迹。
大概是时音音真的愣了太久,对面的男人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气音,随后才缓声开口:“不进的话,麻烦借过一下。”
他的声音有点哑,也不像是记忆中的那般清越。
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时音音回神,机械一般地稍微让了让,视线却一点都没有离开。
男人似无所觉,指骨分明的手指抵在把手上,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又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木质门轻轻阖在时音音面前。
她从愣怔中抽离,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居然还是会因为这么一张类似的脸而失神。
哪怕他真的不是季星野。
只是和这么一个人共处一室,时音音还是需要一些缓冲时间。
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先离开再和院长解释,不巧,老师的电话突然在这个时候拨了进来。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按下接听键。
“老师?”
“音音啊,到哪里了?”
时音音原本想走的脚步顿住,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回:“我刚好到门口了。”
挂了电话后,时音音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
时近黄昏,倾泻下来的光刚巧照在了刚才的男人身上。
他的姿态有些懒倦,带着一点儿上位者常见的游刃有余,但是在长辈面前,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松散到过了界限,是非常让人舒适的社交距离。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连眼睑都怠于抬起,好像丝毫不受其扰。
院长大概是考虑到时音音与坐着的男人并不认识,笑着对时音音打了一个招呼,为他们介绍了对方。
他叫贺时桉。
一直到院长介绍时音音的时候,男人才淡淡地瞥过来一眼,唇角稍稍抬起。
“时医生。”
大概真的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
时音音放下心中的疑惑,扯出一个笑,温声回:“贺先生。”
她抬步坐到了老师的身边,距离贺时桉相隔甚远,虽然心中已经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男人那边看去。
此时,他正在沏茶,浓稠的眼睫低垂着。
瘦削的手指抵在茶壶上,突起的腕骨露出,并无其他配饰,只有一块表。
以低调闻名的Ref.1527,却是只有顶级VIP才有资格订购的款。
整个南湖能得到这个标准的,都不超过一只手。
淙淙地沏茶声响起,老师在一旁开口问:“贺先生之前的症状缓解了吗?”
贺时桉抬眼,恰好与没有收回视线的时音音对上。
他却好像并没有在意,转瞬移开,“现在已经好多了。”
“养伤是个细致活,急不来的,平时少受些凉,多注意保养,千万要耐着性子,不要为了一时而伤了根本,骨伤这种事情三分医七分养,千万不能大意。”
“我知道。”贺时桉应声,“多谢白老关心。”
桌上摆了一盘卖相极佳的樱桃,眼下是初秋,盛夏的水果到了现在看着也是格外的新鲜,时音音看着桌上的樱桃咽了下口水,却始终都没伸手去拿。
从他们的交谈之中,时音音大概明白了这位贺先生与老师的关系。
只是她有点没有明白,老师一向都是周全的人,不会不知道她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除非是……
时音音手指紧了紧,“老师。”
语气中带着歉意,“今天科室那边忙,隔壁的宋医生也有点忙不过来,我就先走了,晚点再来接您回家。”
白老瞧她一眼,“我晚上和院长约好了一起去吃饭,不用你接。”
“别总找借口赖去老师家里,你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找个对象,比什么都强,要不是因为这个,你祖母也不会逼着你和莫家的那个孙子联姻了。”
“其实你不喜欢莫家的那个也行,咱们南湖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怎么地都能有你中意的吧。”
白老这话放在这里,视线却又朝着贺时桉那边转了一下。
果然如此。
老师那眼神就差直白地告诉她,贺时桉就是南湖众多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到了贺时桉的身上。
贺时桉大概也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他的神情说不上是反感,只是兴致寥寥一般,把玩着一枚银白色的打火机。
时音音轻声回:“老师,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