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就迎来了期末周。年级里陆陆续续有学生阳了,办公室的同事也陆陆续续阳了,怀霖也没抗住,阳了。
发烧,咳嗽,身痛,昏睡。蔡嘉在白天送餐过来照顾她。由于已经进入了常态化管理也不需要隔离和特殊处理,怀霖和痊愈的同事协商调课后只请假了三天,请假的这三天里怀霖仍然要在线远程处理工作,毕竟是班主任,承担着心理上的负担和身体上的难受,刚退烧就拖着病未痊愈的身体回校进入复习阶段。戴着口罩,哑着嗓子,喘着小口气上班。上交各种工作总结材料,监考,考卷,成绩录入,开会;终于熬过了这个艰难的期末。
超过20亿人的大迁徙春运大幕开启,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后的首个春运,迎来了多年未见的高峰客流。今年春节的年味特别浓,全国各大景区都挤满了人,网上都是欢喜团年的视频,大家开始肆意出门游玩,参加聚会,恢复了往日生活的气息。但这样万家灯火团聚时刻,热闹与怀霖无关。大姨给怀霖打来电话邀请一起过年,怀霖借口要外出旅游两天推掉。
那是剧烈的痛苦侵袭而来,痛彻心扉的想念和悲伤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它只是被日常覆盖了已经结疤的伤痕,它只是被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暂时锁在心房外,但又在某一瞬间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冷清的家里,怀霖坐在餐椅上吃着速冻饺子,霎时间泪如雨下,眼泪止不住的流,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九百九十六天,两年,悲痛潜伏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无异于常人,但像个一直在充气的气球,满了,泄了,爆了。悄无声息地汹涌而来,在这一瞬间。有的人需要倾诉,有的人要自己解答。而怀霖,是后者,平日控制住情绪不让悲痛在日常生活里无止境地扩大,虽然她如此心碎。
年初三
怀霖和珺如约在K Whisk Bar碰面,两姐妹许久不见,喝了不少酒。怀霖一如既往地静静倾听,珺如絮絮叨叨的讲了过去几年的故事。
珺如五年时间没有回家,她的思乡情绪愈发强烈。综合考虑到父母,家庭,个人事业上的发展,又恰逢年初时公布了取消入境后全员核酸检测和集中隔离的各项入境新规。一夜之间拍板定案!带着未婚夫一起回国内生活。
风吹得门窗哐当哐当响。
“你大姨,很挂念你,你没来家里吃年饭,昨天她提起你就哭。”
“今晚来我家里一起睡吧,我们两姐妹都好久没有聊通宵了。”
怀霖良久无语,她不愿意看到大姨心生怜悯的模样,不愿意看到彼此不敢提及的小心翼翼。她握着酒杯,久久地注视着玻璃杯中的液体。这一夜,怀霖躺在珺如的身边,她做了一个深沉的梦,梦到回到了小时候。
自上次在蔡嘉的酒馆后,蔡嘉和珺如就添加了好友偶有联系。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聊着聊着就决定组局来一场海边篝火,帐篷野营。
陈志铭,蔡嘉,怀霖坐在一台车里。珺如和姐夫,还有李浩文坐在一台车。冬日六点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变成了深蓝色。两辆车到达目的,大家都在搬东西摆置时,一辆熟悉的车辆缓缓驶入。怀霖呆呆地僵住,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想逃掉的双腿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地站着。
开门下车的,还有一个女生。
珺如给大家介绍,“这位是黄晓晴,我的小学同学,大V博主。这位就不用介绍了,大家都认识,黎子逸。”
珺如在一场青年企业年会上碰上了好久不见的小学同学黄晓晴,因为工作上有相关的合作又频繁密切联系上了。在她有意的安排撮合下,黎子逸载着黄晓晴来到这。
彼时,
李浩文和蔡嘉默契地偷偷看了一眼黎子逸和怀霖。互相简单介绍后,毕竟都是熟识的人也没再多的寒暄。分工合作,搭帐篷,摆桌椅,搭烤炉生火,准备食材。
黄晓晴言谈举止自然大方,金棕色的利落挂耳短发下,精致的五官显露无遗,时髦又性感。她站在他身边,郎才女貌。大家边烤着串边聊天。
“所以你的工作是能接触到很多艺人?”黄晓晴柔声问道。
“嗯有时候会在片场上碰到。”黎子逸礼貌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他接到珺如的来电说要聚一聚,请他帮忙顺道去载一个朋友。他也没多想,就来了。车从远处开近时,他看到了那个曾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她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他现在的团队主要就是拍商业广告,宣传片这些,今年本地电视台的这个春节晚会形象宣传片,就是他拍的。”李浩文也加入到聊天的话题中。
“哇,那你们很厉害欸。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合作。”黄晓晴一脸崇拜地星星眼都要冒出来了。
黎子逸入行也已经有六年时间了,从助理,执行导演摸爬滚打过来一直到导演,也完成了职业规划的小目标。但同时,也失去了最为珍贵的。
这两年创作团队主要是做宣传片和TVC,跟一些知名大品牌合作以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