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们好久了。幸好没有错过。”来人身穿白色襕衫头戴儒巾,面容清俊,不是骆宾还能是谁?
见安云桐他们只是看着自己,而没有走向自己,他便笑了笑,走了过来,挨近安云桐两步开外方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安云桐,声音更是轻柔了不少,“安家妹妹,你这是带弟弟妹妹去哪里?方才人多,我不便多问。”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两家解除婚约了,还能如此毫无愧疚,不当一回事地面对她?还是说他不知晓他们两家翻脸的事?
安云桐哪怕心里再难过,此时也是知晓轻重,硬生生地把曾经放在心上的人,移到了犄角旮旯里去,听着他的话,便顺着他的意思,不提婚约解除的事,只说:“前些日子,表伯伯他来信,说是让我们姐弟三人去住一段时日。今日,今日出门急了,忘了请村里办路引,不想走回去浪费时辰,便想着来问问你,可否帮我们弄来路引。”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捏着弟弟妹妹的手,一边盯着弟弟妹妹,唯恐他们年幼忍不住,说出什么露馅的话来。她更不敢看他,她做不到如他那样坦然。
可是,她不晓得,她的一番话也是漏洞百出。骆宾可是知晓她的表伯父在扬州那边当官,似乎还是什么巡盐御史。只当下江南混乱,安家那表亲如今可是泥菩萨过河,他才多方合计,决定放弃那“远水”而选择此地的县令。毕竟县令可是跟着京中的贵人。总好过他费力通过安家去够林家,再攀上那已经落败已久的国公府。
但念及安云桐到底也算是自己喜欢的妹妹,如今她要带着弟弟妹妹远离家乡,那他又能如何,只能是任由她去了吧。
于是他长叹一声,“长辈之令,实在不能不从。我也料想到你这个粗心大意的,定是漏掉了重要的文书,我方才便回书院办了来。希望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弟弟妹妹们。到了那边,好给我来一封平安信,也让我安心。”
安云禾与安云谦两个小的,听不出这话后的隐藏深意,可安云桐与贺寡妇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他这是打算蒙住两家龌蹉不谈,还催着年少的安云桐带着更年幼的弟弟妹妹独自北上。这其中路途渺茫,他如何不知?却是“好心”地为安云桐准备好出行的文书,可真是“贴心”!只是为了不让这曾经的好,变成他未来妻子的眼中钉。届时,大家都过不好。索性成全了她,让她远走高飞。他也能永保安宁。
至此,安云桐的心可算是寒透了。
她缓缓抬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文书,确认了一眼确实是路引,也暗自松一口气。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能帮她弄到路引,那她就没什么力气去追究他的冷心冷肺了。
“多谢骆家……哥哥。先前没能登门祝贺你得中秀才。今日便先祝你以后步步高升,高中状元。”
“多谢。”骆宾吞了吞口水,看着俊俏的安云桐,那些祝她平安顺遂,得遇贵婿的话,愣是被他吞咽下去。他摸出了袖中的一张银票还有几两碎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去城北那边寻南北镖行,聘请他们护送你们去扬州。如此一来,也能安全些。”不能留下她,就希望她路途更顺遂些。
安云桐死死地瞪着眼前的银票。她心里是天人交战。她也不去想他为何会带着银票出门。她只是想着他此举意欲何为?
他这般又做恶人,又做好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若是拿了他的钱财,岂不是授人以柄?若是不拿,她家的玉佩,倒是真的被他白白吞掉了。要不,就拿了钱,权当是卖了玉佩?
就在她想推却的时候,安云禾却是直接拿了过来。
“老三,你把东西还给人家!”安云桐还没反映过来,安云谦却是极其生气。他总觉得骆宾送银子不安好心。如果拿了这些银子,说不定以后自家阿姐就要受到他的牵掣。那可不行!
“呵呵呵,二弟不必担心。这些就当是我送的程仪。好了,快些去吧。莫要误了时辰。”他也要赶回书院了。不然待会那洪家大小姐来书院见不着自己,那就不妙了。
“哼。谁是你二弟!”安云谦怒道,安云禾也附和着,与安云谦同仇敌忾,像是两只小老虎一样怒视着骆宾。
骆宾似乎也没生气,只是对着安云桐作揖道别,随即大踏步而去。
见他毫无留恋地离开,安云桐虽然伤感,却也是有些释然了,只是去安抚被惹怒的弟弟妹妹。既然他无情,她也无义吧。
至始至终,两人也没有提及婚约之事,也算是把此事翻了篇。以后再遇见,就看是什么缘分了。
手上多了些银子,安云桐想了想,也是觉得请镖局的人护送他们北上比较稳妥。
于是四人直奔城北。
他们最后没有选择骆家推荐的镖行,而是选了南北镖行的对家,威震镖局。
名字很威风,但是镖局很落魄。
最后,是五个镖师送他们北上。
这已经是将威震镖局大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