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枢星这样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陆清闲反而着急了。
“枢星。”
这是陆清闲第一次如此亲密地叫她的名字,他说:“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那样做,冰冰受了伤,也不会什么术法。你我是知道的,以你的能力……”
好无聊啊。
听着陆清闲的辩解,沈枢星打了个哈欠,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把瓜子。
这是她才装好放进去的,以备哪天看戏用。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沈枢星诚实道:“你想多了。”
说着,吧唧嗑开一颗饱满的胖瓜子。
夜色宁静,这无比清脆的咔擦一声,无视了当下诡异的气氛,在空气里不合时宜地响起,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感。
陆清闲愣在原地,但也只是愣了片刻,神色便恢复如常。
大概在他神奇的脑子里,自动把她的这种行为默认为故作坚强来掩饰伤心吧。
除此以外,沈枢星想不出为什么这人还能继续面不改色地开口。
于是就有了以下场面。
陆清闲眉头紧拧,面含隐忍之色:“枢星,我知道你生气了。”
到了这个时候,沈枢星也懒得和他解释她真的没有生气,你不要“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沈枢星:“你说得对,我就是生气了。那你该怎么办吧?”
陆清闲迟疑了一秒,然后注视着她道:“只要我做得到的,随你开口。”
其实说来他一直都知道沈枢星像追逐着月亮一般,追逐着自己。
起初陆清闲对此很疑惑,甚至有些烦,但也没有对她说过不好的话,权当看不见。
后来时间长了,好像慢慢习惯了沈枢星跟在自己身后,仿佛跟呼吸一样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今晚的这事,他自觉做出的决定并没有不妥,但想了下,还是来了。
他本可以解释完就转身离开,可不知为何,他却忍不住留了下来。
而在听到陆清闲的这句话后,沈枢星眸光闪了闪,迸出一抹异色。
“好哇。”
她从门框上直起身,拍掉手上的瓜子皮,盯着门外人,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命呢?”
陆清闲怔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茫然张嘴:“你……”
话没说完,眼前闪过一道轻盈的身影,温热的气息瞬间靠了过来,带着少女身上独有的花木清香。
紧接着有股力量猛地扯住了他的衣领,“砰”地一声,后背便猝不及防狠狠了撞上门框。
沈枢星用胳膊将他按在门上,一把匕首就横在他脖子下面,月亮下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她分明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震惊。
“师兄慎言,不要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哦。”
说完,那匕首忽然动了起来,从他的喉咙,仿佛刻意似的,慢慢沿着锁骨、心脏一点一点往下划去。
锋利的刀尖轻易就划破了轻薄的外衣,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清晰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
陆清闲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瞬间的崩裂,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枢星。
沈枢星正好抬起眼帘,对视那刻,他在少女漆黑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惊慌无措的倒影。
然后,匕首在他的肋骨下堪堪停住了。
就在他几乎以为沈枢星会刺下去的时候,她却斥出一声轻笑,随即轻巧地一转手腕,把匕首收了起来。
空气中那股紧迫的压力骤然消失,仿佛从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一幕。
沈枢星退回到门旁,无辜地瞧着他,眨了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开个玩笑而已,师兄你不会当真了吧。”
“……”
陆清闲没作声,脸上的表情却精彩得不行,就像被谁狠狠打了一巴掌,又青又红。
狼狈极了!
半晌,他勉强甩下一句“好好休息”,面色难看地走出了院子,连本来打算要说的另一件事都咽回了肚子。
陆清闲离开后,沈枢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夜还长。
不做点什么好像不符合她反派的身份。
于是她回屋拿上剑,朝宁冰冰住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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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如蝉翼的纱帘轻柔垂下,容貌昳丽的女子躺在床上,看样子陷入了熟睡。
一阵微风拂过,纱帘飘动了两下。
原本空无一人的花鸟屏风前,就诡魅地多了道人影。
少女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床前,稍稍弯下腰,捏着下巴好奇地打量了床上的人一会儿。
然后起身坐到桌子旁,把腿一翘,笑说:“宁姐姐,是我。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宁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