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从慕秋那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和来时一样,孤身一人。
因为是接近子夜的时刻,她并不曾遇到任何人,就算是真是遇见了什么人,她也无暇它顾,亦无人顾她。
慕凯之前的说话,还在脑海里盘桓不去。
这个人素日里的冷言冷语,她自嫁给慕羽的那天起就已经在渐渐习惯了,甚至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就是慕凯对于慕羽的一种相处方式,当然也是慕羽这样在说。珍珠知道自己若不是遇到了慕羽,只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市井出身,或者此时仍和姐姐一起,依然在激情平原上贩卖着鲜花,是再普通不过的自给能自足的花农而已。
遇到慕羽的时候,人生就此改变。
于是,她努力的扮演自己应该的角色,努力的溶入到慕羽的生活之中,因为她已经是慕羽的妻子,所以就得接受慕羽的一切。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那位被慕羽称赞并尊敬着的兄长,平日冷淡也就罢了,现在,在慕羽大难当头的此刻,竟然还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直是在用什么样的眼睛在看着慕羽呢?
这个人,并不是慕羽的血脉至亲,所以,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明白血脉相连的感觉呢?
他竟然可以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表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和三哥一厢情愿的把他当做了亲人?现在不是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得冷静下来,我得求助,我……可是……
我能够找谁来帮忙?
我可以依靠什么人吗?
除了三哥和已经不在了的若寒叔叔,我有可以去寻求帮助的人吗?
在踏入慕秋的住处的那一刹——是想向他寻求帮助的,但是当慕凯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时,希望就成了泡影。
没有亲人了……在这个看似雄伟实际冷寂的城郭之中。
谁能够帮帮我?
北程小姐么?
那个看似纤弱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即去,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去求了她也于事无补。
那么,还有谁?
对了!
她猛得跳起身,想到了另外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小腹突然一阵抽痛!
珍珠的脚一软,跪倒在了黑漆漆的走廊上。
好痛,像是有什么在挠着心肺。
心思恍惚间,她想到了腹中的孩子!
“我的孩子!”
双手紧紧的护住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冷汗混杂着眼泪,蜷缩成了一个球形。
好痛啊,我的孩子……。别怕,别怕,妈妈没有不要你的意思,妈妈,妈妈只是在为爸爸担心,所以——求求你,也坚强一些!
我只是个弱女子,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力量,我能做的就只是用自己的这一双手捍卫自己的幸福而已。
如果三哥回来,看不到我,他得有多伤心……
不,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得,我得去找人救救三哥……
这样想着,意识渐渐远去。
有温暖的手在额上抚过,很温暖,如同是姐姐的手,那么的轻柔,满是宠溺与怜爱。
无限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了,努力想睁开眼睛,想抱住姐姐撒娇。
理智在叫嚣着:现在不是我撒娇的时候,要振作啊,珍珠!
但是神经却在无限的放松中,想要倾诉,想要怜爱。
大手抽了回去,珍珠有些舍不得的晃动着头颅,想要再接近一些。
然后那只手的主人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再次探上了她的额头,轻柔的抚摸。
她听到:“没事了,孩子也很好,不用担心。”
是慈爱的,充满了怜惜。
宝宝很好,这样的认知让珍珠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淡淡的熏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然后珍珠安静的睡了过去。
抽回刚才还温柔抚慰着少妇的手掌,索格眯细了眼睛。
整个身子都陷在锦云堆被中的小女子显得比平常更加的纤柔。
本来并不是很在意她的存在,却因为她突然倒在自己必经之路上而意识到的确有这么个人的,是慕羽的妻子,亦算做自己的儿媳。
多么不起眼的女孩子,柔弱的就像是一枝菟丝子,没有依附的青木就会萎落在土地上,原来是这样想的。但是,今天,却有些改观了。
沉着脸问道:“为何会让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声色俱厉。
珍珠在睡梦中似乎也察觉到,不安的扭动了颈子。
索格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竟然睡得这样不安稳。这房间里的凝神香本就是他当年为了姐姐而全心营制,就是已经疯癫成魔的小云仙闻见这香也会安睡不起,珍珠却是这样的反应。
猛可里又想到她腹中的慕羽的骨肉,心情五味陈杂,竟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
起身,出来外间,再次询问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