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退到了门口,他正打算脱身。
突然听见背后有金风。
他本能的侧转身,右手捉住了来人的手腕。
两个人一打照面,他大吃一惊。
冷不防,来人的右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狠狠一刀刺入那人胸口。
那人反应虽快面对来人却连一点儿要闪避的意思也没有,自然被刺个正着!
他无力再杀出重围,又不甘心被擒,身子迅速后弹,可终是逃不掉!
他被人踏在脚下。
他的黑眼睛牢牢盯住来人:“你真是你爸爸的好女儿。”……
“啊!”北程一声尖叫,自梦中惊醒。
她猛得坐起来,一身冷汗。
梦中人有一个分明是自己,另一个则是个少年。
那少年的轮廓依稀,却较前几次清楚了许多,分明是个秀绝无伦的少年郎。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梦到他?”北程手足无措的抱头,哆嗦成一团:“他是谁?他是谁?我杀了他了吗?他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我的梦中反复出现?他是我什么人?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纠缠于我!我!……”
北程真的怕极了:“他是鬼吗?我一刀杀了他,他便日日来梦中向我索命的!鬼啊!”
她从床上跳下来,飞快的跑进洗手间,用水泼自己的脸。镜中映出一张雪白的脸,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惊惶!
北程认不出自己的脸了。
她慌张的,不停的用水泼自己,用手捏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脸水淋淋的,红通通的。
北程呆呆的望镜子里的自己,反复强调道:“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北程从未见过这个少年!”
她决定明天一早到城外的神庙里拜神,求上天不要让那个恶鬼对自己如影随形。
这几日总是闲来无事的北歆一个人坐在那盆返青的玫瑰花前。
那棵玫瑰根部的嫩芽已发到了五片。它生长的极其缓慢,而且好像总有一些营养不良的样子,最先长出的那两片叶子好像一直没有长大,显得那样的脆弱,仿佛一滴朝露便会将它们压折。
北歆的纤长手指轻轻抚着薄而脆弱的嫩芽,她的眼神飘忽又不知盯在了什么地方。这是她最常有的表情,她这种没有表情的表情慕凯是知道的。
慕凯站在窗外,他几乎每晚都在北歆的窗外徘徊。他自信在这风魔城内,乃至整个海因斯坦,他是最了解北歆的人。
他望着沉思的北歆,心想:“她这个神情,我是知道的……她在想什么?我清楚的知道,她的神思不着边际,就在于天地飘渺之间……大小姐并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可是谁又知道她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心呢?大小姐……”
他突然看到北歆在向他招手,知道北歆发现了他。他素来豁达,更不计较此时是否可以进女子的闺房,就那么大步的迈了进去。
北歆自角落里搬出一坛好酒,邀请般笑着:“我很闷,你陪我。”
她的要求慕凯自然不会拒绝。
公墓。
守墓人很吃惊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敢留在这阴森的墓群里。
他提着马灯大着胆子走过去。
马灯把那个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他猛的回身!
暗夜里,一双寒星般的眼睛里闪着绿光。
“鬼啊!”守墓人一声尖嚎,手中的马灯坠地!
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偶或一轮,那样的茫然而麻木。
他跨过了守墓人的尸体,径直走过墓地。
月光如水,安静的给慕羽全身披上一层莹光,他站在那月光之下,只看到远远的一点桔色灯火,温暖的,跳动的桔色。
像是受了某人招唤一样,慕羽向远远的那一点柔和的灯光的来源地走去。
柔和的灯光映着珍珠苍白的脸颊。她在灯下补着慕羽的旧衣服。外面有轻轻的叩门声,三轻三重,是她听熟了的声音!
珍珠一跃而起,扑到门前,打开门:“三哥!”她把自己整个儿投入了慕羽的怀中。
慕羽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搂住她,温柔的眼波在刚刚还像死鱼一样的眼里流动。他低哑的嗓音:“不要再哭了。”
可,他温柔的抚弄只会让珍珠哭的更加厉害而已……
皎洁的月光映在北歆粉红的脸颊上,她醉了。
她眼里的慕凯幻化成了另一个人。
或许是醉了的缘故,一直很冷静的北歆,她头脑中一直为某人绷紧的一根弦松驰了下来,她眼波流转,说不尽的妩媚娇柔,慕凯的心亦醉了。
他把一切都给忘记了,他将主动投怀送抱的北歆一把抱了起来!
嫩嫩的翠叶摇曳着,一颗、两颗夜露垂下,看上去就像是叶儿在哭。它的泪血样的鲜红。风中传来花的香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