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映在窗子上,把叶天的影子拖得很长。他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转得自己头都有昏了,仍不愿安寝。柔平知道他挂心的是什么,也料定他不肯明说,只得老老实实的跑前跑后替他忙碌。
慕羽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也时有时无,两道修长的眉紧锁在一起,显然痛苦到了极点。
伤口虽已被仔细包扎处理过,却仍不断有鲜血沁出。慕凯的第二剑是故意刺穿他的身体,避开了要害部位,第一剑却是如假包换的直刺入胸口。只是慕凯见机的快,刺入慕羽体内时,便将他推开,但是,这一剑却用足了全力!
慕羽的意识从自己的伤痛上转移走了,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沉重如山。
柔平站在他床边,耳里清楚听到“珍珠,孩子……孩子……珍珠……”
下意识的,柔平低身:“慕羽,你的孩子和妻子在哪里?”
慕羽却只是不停的叫着:“珍珠、孩子……”
柔平知道他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站起身来,走出屋外,吩咐道:“你们马上到四处去找一个叫珍珠的女人,还有她的小孩子。找到之后立刻带来此处!记住!不许伤害他们!”
“是!”那几名侍卫匆匆退了下去。
这时,一个女婢来到了柔平的面前:“左都统!”柔平认得这是叶天身边的清音。他问道:“是御主叫你来得吗?”
清音摇头,道:“可是御主不说清音也知道。都统,那个慕羽怎么样了?”
柔平叹了一口气,道:“天哥还是那么死要面子。”
清音听了这话,忍不住轻笑。
柔平知道自己不该在一个下婢面前说叶天的不是,但他一直把清音当作朋友,当下言道:“本来嘛!他这个人就是爱死撑。慕羽的伤很重,刺到胸口的那一剑正中心脏。要不是慕凯见机的快,恐怕他当场就送命了。我妈妈又正好不在域中,这个伤如此的凶险,真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清音听了微微皱眉,道:“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嗯。”柔平让开玄关的位置。
清音走到床前,她只看了一眼,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了。
“怎么了?清音?”柔平抢上来。
清音惊愕的道:“他,他和御主长的好像一个人似的!”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双胞胎嘛。”柔平接口道:“我不信天哥一点感觉都没有。”
“御主他还是不肯相信他吗?”清音俯身,为慕羽换过额头上的毛巾,又道:“他和御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右眼。”
“右眼?!”柔平猛想起叶天说过叶宇曾跌伤过眼睛。他低下身子:“哪里不同?”
清音用右手小指在慕羽的右眼内眼角划过:“这里。”
柔平仔细一看,果然在慕羽的右眼角发现一块小小的呈三角形的白色伤痕。因为位置很靠近内眼角,所以极不易察觉。他不由赞道:“清音,你的心真细!你帮我看顾他!我去找天哥问一件事情!”不等清音回答,他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哎!”清音叫了一声,他却已不见了踪影。
清音小心的为慕羽拭去汗珠,看着他与叶天几乎一般无二的清秀脸庞,叹道:“如果你换一种身份,御主也许不会对你如此薄情啊!”随即又想:“这种事情又怎么是一个人可以随意自己左右的,”
清清的月光散开在台阶上。
叶天仰头望月,仔细回想今天在遗址发生的一幕幕。
他不是铁石心肠,他可以感觉到慕羽的拳拳之情,他对自己的爱护纯是出于真心。可是,正如清音所想的一样,如果慕羽能换一种身份,哪怕他这十六年来过着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哪怕他只是失落在海因斯坦当了十几年的平民百姓,叶天或者都会想认回他,会想要尽力救他。
但是!
许是从小被父母和哥哥宠坏了的缘故,小哥哥五分钟临世的叶天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但凡美好的东西都该是他应得的,他容不得半点缺憾。他知道母亲疼爱自己,父亲也在骨子里宠溺着自己,而哥哥无论做什么都会让着自己。在他的心里认为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当自己的御主。
而林飒,他只是海澈的表弟,现在更是一御之主。对于他来说,海澈若是回来,就将会是威胁到他如今地位的一个存在,但他从未想过若海澈不回来,或者死了,自己就是地下高原名正言顺的御主。七年来,他在心底徘徊的只有一个声音:“我一定要找到表哥,然后让他幸福。”他是真心想要保护和照顾受尽折磨屈辱的海澈,他敢于直面自己的心;而叶天却不能!他不敢,更不愿去承担与面对。所以,几乎是本能的,在对于慕羽的这件事情上,他选择的是逃避,不肯看清楚。
当他正在徘徊深思的时候,柔平像一阵旋风般卷了过来:“天哥!”
“嗯?!”叶天猛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