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站着没动。
大小姐自有她自己的打算,在一切还不曾完全挑破的时候,自己是不合适去充当白震的“娘家人”的。
对于白震,慕凯没来由就是觉得亲近,除去大哥慕言和膝下的两个弟弟,同龄人中,对大小姐是爱慕,对白震却堪比手足。
所以他总是有些不满于北程对于白震的态度,亦怒其不争。但白震总是笑笑,然后隐身于他们之后。
白震,永远是最规矩的那个。
所以当他无意中得知了白震的滨族人身份时,初起是有点震惊的,不过回转头来想想自己也就完全释然了,甚至与白震间的友情更近了一步。
有共同的小秘密是很满足和幸福的,与喜欢大小姐不同的那种喜欢。
他眼光深邃的让白震并不难以觉察到,但是,阿凯,我有我的战场,所以,别急着张牙舞爪出来为我不平。
北歆轻哼一声,回手间已经收起了那管紫箫,若不是曾经亲耳听她吹奏,怎么也不觉得她像是会有一管箫带在身上的样子。
她只盯着白震,漫声道:“你要护短到什么时候?你可要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眼波流转间却是风情万种,透着寒凉:“她可是那位薄情寡义的倪明大小姐……”
言下之意已经不用说明。
北程只白了一张脸站在白震的身后,身子微微发着抖,连唇也颤抖着,却半句否认的话也说不来。
记忆之中全是伤害了海澈之后的事情,一股脑的涌将上来,搅得心也碎了。
连所爱之人都可以断然背弃,怎么可能值得人守护。
她反手绞紧了自己的衣摆,腕间的碧玉钏映出苍白肤色。
白震察觉到她的动摇,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回护安慰。
他略挑起眉,赫然迎上北歆的眼光,半点也不退让:“那又如何?”
他眼角余光看到北程在自己身后那懦懦的剪影,坦然:“纵然是如此,也已经好过了许多人。程程她努力过,只要重新站得起来,她就有勇气再一直走下去,这样有勇气的人,为什么不值得我为之付出。”
他绽开个笑容:“我是滨族人,学不会放弃感情。倪明大小姐也好,北程也罢,我只是想伴着她,护着她。大小姐,这种心情您如今还不懂吗?”
他直勾勾盯过去:“大小姐,您想守株待兔?可惜,我家少主是不会来的了。”
北歆眼光一凛,本来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嘴角却带着一缕意义不明的浅笑:“哦?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又猜到了?”
慕凯脸色一僵,他没想到白震会这样坦然的自曝身份。
他抬脚,却看到了北歆一只手背在身后,向他轻轻摇手。
于是,慕凯站住没动。
白震自然不会忽略掉慕凯的小动作。
却看不到于他身前的北歆的小动作。
他只是看着北歆,像是在仔细的思考着什么。
然后,他再度开口,语气里不再带有惯常的谦恭。
他说:“我家少主固然对倪明大小姐情有独钟,却绝不会因着私而废了公。纵然是倪明大小姐现在就身在此处,他也绝不会出来在这危机重重的轻离湖畔了。大小姐,我家少主从来就不是一只小白兔。”
北歆扬眉,不置可否。
白震回想着在林间海澈与他的告别,还有他的问话,心里涌上的是无法言喻的情感。
他只觉得如果不能在此间一吐为快,以后会后悔的。
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地下高原的白震已死,海因斯坦的白震却只能做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迎着北歆带着讥讽的眼睛:“是的,我是喜欢程程,重于我自己的生命。”
北歆冷笑:“地下高原的白震,据说喜欢的不是彼加尼魔鬼域的倪明大小姐么?这么快就爱上了别人?不是说滨族人长情的狠!”
她笑得愈甜,笑容就愈冷:“原来这就是滨族人的一生只爱一人啊。我可并没真的就承认北程是倪明大小姐呢。不过,却让我看到了滨族人所谓的钟情一世。”
白震摇头:“大小姐,您是这样理解感情的吗?您的眼里感情原来不过是这样肤浅的东西吗?”
“不如,”他说:“从前小的时候有听到过一个故事,不知道大小姐,”转向北程:“二小姐,”再看向慕凯:“二少有没有兴趣一听?”
北歆默不作声,慕凯犹疑不解,北程茫然失措,却不约而同侧耳倾听。
白震一字一字缓缓述来:“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原来是有四只眼睛,四只手,四条腿的。”
北歆轻轻冷哼一声:“是么?”
北程则瞪大了眼:“真的么?”
慕凯沉默。
白震继续道:“却只得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