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歆深吸了口气,再次绽开专属于她的冰冷笑容:“白震,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我杀了北程而已。”
她再握紧了左拳:“不论她曾经是何等的身份,现在的她好说也是我海因斯坦的主事二小姐,我自然不过过分为难她,但是做为滨族人的你可要另当别论的!”
说着,竟是抬起了右手,指掌间明艳的淡蓝色火焰,小小一团,竟然不受“黄昏封禁”的影响!
慕凯眼见不妙,立刻赶上两步,想都没多想,挡在了白震的身前:“大小姐,不要!”
举手格挡开北歆的右手。
火焰本不容情,便舔上了慕凯的手臂。
慕凯一边拍打自己衣袖上的明蓝色火焰,心里也在惊讶为什么北歆可以在被封禁了自然灵的地方施展微弱的力量。
白震看在眼里,微一晒:“大小姐,就算是您再怎么想否认,那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清泠他已经放下,情愿与你陌路,你为什么还不肯放开胸怀?”
“混帐东西!”
北歆怒喝了一声,左手食指直指白震的面门:“你算是什么东西,背叛者!也敢来教训我!”
她凤目圆睁,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秦泠的名字,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便叫的吗?”
她恶向胆边生:“白震,你真的是在找死!”
慕凯连忙倒退数步,再次挡在了白震与北程的前面:“大小姐!”
他知道白震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触犯了北歆的逆鳞,却不明白为何白震会知道“秦泠”这个名字。
他这时只是想救下好友,免得北歆盛怒之下取了白震的性命。
在如今的黑狼谷,能操纵自然之灵便可随意夺人性命,这样失控的大小姐前所未见!
虽然不知道因何之故,但慕凯却得承认白震的那个故事讲进了自己的心底。
半颗心脏,半个灵魂,人海茫茫,如果能够遇到,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哪怕痛苦也甘如饴。
他坦荡荡的望进北歆的眼底,看那染上明蓝色的凤眼一分一分的冷下来。
北歆的举高的左手一直一直在颤抖着,腕间银镯叮当叮当,响个不停,一如她心海深处波澜起伏。
有一种爱情不记回报,有一种亲情形同陌路。有一个人你要记得他一辈子,有一个人你却恨他恨得想忘也忘不掉。
若是放弃之前所得到的就得全盘舍去。
不是舍不得,只是爱你太浓,思你过甚。
我和你总有想见却不得见的思念。
不是无情,却是深情无处讲。
有些话不用说的过分明白,有些事情却无法当作没有发生过,去一笑置之。
白震微拧着眉,认真的盯着面前显得慌乱的北歆。
其实大道理人人都会讲,只是用来安慰劝解不相干人时便是条理分明,天花乱坠,可真到事情临头,那些文章做的再好,始知无用。
他清楚眼前之人的动摇,却只能做到这些。
若北歆纠结于过去不肯直面,她就不会真的珍惜眼前人。
过去如逝水,已经放下的另一人总不会希望她还给过去缠绕。
这并非清泠所望。
慕凯与北程是听不太懂他两人间的机锋,但慕凯却知道“秦泠”二字于北歆绝不一般。
而白震竟然也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仔细想来,大约也是海澈身边的亲信。
他拧着眉,丹凤眼微眯,想着北程的身份,若北歆也和地下高原的人夹缠不清,这样复杂的干系,于义父,还有海因斯坦,甚至是大小姐自身,都是极不利极不安定的因素。
于是,自然而然,杀意汹涌!
感受到不善的小乐怕怕的远离开十分想要亲近的伯父。
小安相比就显得有些迟顿,眨着大眼还想靠得近些。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里面都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林加嬤嬷赶紧上前把不怕死的小东西抱了过来。
身为当年事件的亲历者之一,万俟家大小姐唯一还留存在世间的侍女,她自那年起见得多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势,唯一可想可做的便是让孩子们离危险远些,再远些。
此刻的北歆大小姐正如当年突然间得知北遥少爷之死真相时的云仙大小姐一般,平静的表情裂痕无数,尤不自知,是这样危险而脆弱的存在着。
当年的云仙大小姐,过不了这个坎儿,活生生将她自己逼得疯狂,那么,今天的北歆大小姐又会如何?
林加嬷嬷记得,当年索格少爷,也就是现在的御主大人一字一句,把北遥少爷死亡的真相告知云仙大小姐后,大小姐惨白了一张脸,也不顾自己两个多月的身孕,正是不稳之际,手里倒提着把短剑就冲进了欧权伽的书房,声嘶力歇的喝问真相是否如同她亲弟弟所言。
而那一位坦然自若的就像是在说着旁人的事情,问一句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