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流泉引导的步步深入,叶天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随风起起伏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是尽头的道路上。
这一路上,他遇见到许多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哭着的,笑着的,闹个不停的自己,还有会娇娇向哥哥讨好的自己,甚至还有自己央着径苦寒要他做风筝的那副无赖又可爱的模样,一一从记忆深处复活过来。更甚至,他还以幼童的眼睛看到了同样年幼的海澈,好像活动洋娃娃一样的小男孩儿,睁着大大的葡萄样水灵灵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他面前现宝似的抱着双胞胎的得意父亲,甚至伸出粉嫩嫩胖乎乎的小手臂在婴孩儿的脸上戳了又戳,应该是自己在看他戳哥哥的脸吧,原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是见过海澈大哥的,而那时的海澈大哥不过是个略带调皮,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也不是那么的端方执正,也会笑着露出缺失的小牙,向父亲撒娇,只不过是为了能亲一亲可爱的小弟弟们的粉脸蛋。
诸多种种……
许多以为不存在的记忆都给翻找出来的时候,才会发现真的忽略了许多,原来哥哥曾经这样的容忍着自己对他的“欺负”,原来海澈大哥幼小的时候可以这样的萌,原来若寒叔叔真的很痛爱我,原来,我是这么喜欢缠着哥哥的……
叶天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左胸,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
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活着,才能把哥哥的那一半生命一起延续下去!
望着眼前看似奔流不息的黑暗河川,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了下去。
以海澈与藏青汇力而形成的水镜中心猛得抖了一抖。
藏青的眉头皱紧,啐了一口:“叶天这小子真胡来!”
因为叶天突然间跃入的冲击,现在力量只能依靠连琚引出的藏青有些吃亏,因此也会影响到另一边海澈的施力,两相比较,最后会承担下来的还是海澈那边。
藏青眉头皱得紧紧,按在连琚肩头的那只手不由使力过狠,连琚咧一咧嘴,倒抽了一口冷气。
连珏在后面看到,苦于目前的形势,不敢上前。
冯宁儿却不懂,她只看到眼前那两人几乎是在拼尽了全力的控制着什么,拼得一头的汗水,不绝滑落,于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走上前来。
还不及碰触到藏青和连琚二人,凌厉非常的风刃已经切了过来。
连珏眼疾手快,一把扯回了她:“小心!”
冯宁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只奇怪的问道:“青非哥流了许多的汗呢。”
连珏挠头道:“他们自己会处理。”
冯宁儿不解。
连珏道:“别靠过去,会伤着你。”
自己家老大的力量在这种被引导下失控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后果,连珏可不敢去想。但若这时候闯入他们,且不说会不会死无全尸,就现在的鲁莽只会在日后给老大责备得狗血淋头。
为安全起见,还是把这位宁儿姑娘拉得远一些为好。
水镜的另一端,地下高原。
海澈一直一直都站得笔挺,好像是株白杨似的,眼睛也一瞬不眨的盯着微有波澜的水镜。
这由宁珑而制,自己和藏青随流风而立的水镜,正在产生裂隙。
水波的旋越快,时间的流转就越快,有什么正在介入中。
不得不考虑到,在认识的人之中有人擅于操水。
但愿来得及,在与风接近的地方,柔平的风压可以压住水压。
柔平一直就站在海澈的身后,双手空抱,形成个浑圆的形状,在他的怀抱之中,有风在轻轻穿过,透过极细腻的手法,细致的压抑着,平衡着水与风间的压力,还有花灵的此消彼长。
继承着柔康的平和稳重与沈冰的机灵的青年,并不是如外表看来那么的老实憨厚的,在那看似大众化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并不输于人的细致入微的心,他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站在叶天的身后,为他抚平因为他执政而留下的多多少少的误解和责难,不得不说柔康和沈冰已经将最好的助力留给了叶天。
海澈感觉到了柔平的风压在持续的作用于水镜,于是,再次收摄心神。
他不再以之前的姿态维护水镜和自己与藏青间的联系,而是大着胆子,将左手伸向了水镜的中心,带着细碎伤痕的手指,指尖轻触水面,波纹散开,然后手指就毫无阻力的探了下去。
如果那个人硬是要来捣乱的话,那么能够阻止她的也仅有我而已。不能,再给青非增加不必要的压力。
这样想着,青黑色的瞳里渐渐蕴染上薄薄的淡紫色,明媚的像是早起才退却的黎明朝霞。
力量从指尖扩散了出去,不仅是控制着风压的柔平,维护着水镜边缘的宁珑,甚至是守在外围随时准备抵制逆风反噬的林飒都感觉到了,不约而同的望过来,就看到串串明媚鲜妍的涟渏像是飞舞的花瓣,在水镜的上方盘旋,映着水色,染成五彩。
水镜由内而外的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