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可有可无,没多少存在感的人,倪昊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最近有些不同。
似乎,过分的殷勤了一些。
他自从做为人质交换回来之后,从前的那些近身侍卫几乎全都给换掉,除了常来陪他说话的谢明翔之外,半个人都不熟悉,就更加的郁闷。
前些日子,倪佳大张旗鼓的携同谢明翔前往已经给消亡的游域草原,听说人已经回转,不过,谢明翔怎么不见过来?
倪昊心下疑惑,便走出了他一直蜗居的原属于倪明的小院落。
想一想,谢明翔若是回来了,能去的地方也屈指可数,不外乎就是跟随在倪佳或是父亲身边,要不然就是在他那花圃转转,或者是履行他身为狱典大人的职责罢了!
这样想着,倪昊信步走到了他从来也不愿意靠近的倪佳的偏院。
这个院落,小的时候曾经给长姐拉着手站在墙根下偷看过,然后明姐姐翻墙而入,听到里面哭声震天响,之后归于平静。
自己抱着膝盖蹲在外面等姐姐出来,可是直等到母亲的贴身侍女找来,也不见明姐姐现身。
第二天,明姐姐着了一身淡粉的衣裙,一跑一跳的拉了自己还要去时,让自己给拒绝掉了。
后来,偶尔会在母亲身后看到那个和后来见到的男孩子一样漂亮的女子,携着诸多的随从浩浩然自母亲面前走过,她眼不斜视,脚步轻盈,就像是走在云端。
姐姐和自己一样给母亲牵着手站着,却一直一直的把头向前探去,然后扭回来跟自己说:“那个就是阿佳的妈妈哦,我跟你说哦,小昊,她会跳很好看的舞哦!”
自己只是瞪了长姐一眼,又低头看自己脚上才新换的小靴,上面泥土还新,腰间的荷包里是早上才抓的小青蛇,等下要怎么才能扔到那个女人的衣裙上呢?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吓得大声尖叫吧!嘿嘿!
可是,径若雅从来都不会失声尖叫,她和她的女儿一样,见到任何别的人会为之惊慌失措的事物时都只是略扬起眉梢,然后撇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好像一切都是在她们的意料之中。这种胸有成竹的表情,相似的表情,却不同于那冷色的淡笑,那个温暖的笑容,相似的心中有数不惊不惧的表情,后来在另一个和他们长得相似的男孩子的脸上同样出现过,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海澈”,是明姐姐心爱之人。
就好像谁也不能夺走妈妈,就连死亡也一样似的,任何人也不可以夺走长姐对我的关爱!
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在长姐离开彼加尼魔鬼域去到遥远的地下高原时,我只能和母亲一样,看着她流泪,然后比母亲多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扑上来,死死的抱着姐姐的腰,说什么也不放手,就好像我一放手她就会死掉一样!父亲的眼睛只看到倪佳和径若雅,他从来不认真看我的,认真看我的,天天心里都装着我的只有母亲和明姐姐,就连明翔也给倪佳抢走了,只有姐姐和妈妈,谁都不要想来抢她们走!
倪昊有些怔然的看如今在自己眼前已经不显得那么高大的花墙,常春藤爬满了雪白的围墙,牵牛花的柔软的枝叶在翠绿的藤蔓间伸展开来,吐出薄蓝色的花苞,带着一点点朝露,清透的映入眼帘。
这座围墙曾经把自己母子和倪佳母子的天地一分为二,可是这座围墙的两端,那两个同样让父亲愧疚的女子都已经不在了。
有许多时候,怀疑是父亲的冷淡和疏远害死了母亲,后来才突然发现,是自己的愚蠢跟自以为是导致了父亲的刻意的忽略不顾。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长姐和海澈回来的正是时候。
那个容貌与倪佳相像,眼睛清澈明净的大哥哥在不经意间就被自己当做了假想敌,然后才会那么样的残忍以对,是种惩罚,是抢走了长姐的惩罚!
但是,当海澈将他丢在火莲阵的中心,雪亮的将离枪尖点上他的咽喉时,他从那位头发雪白,脸容却仍然清俊的大哥哥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就像初见那一年一样,干净明亮,直透入心脏。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杀我,我站在了这里。
下意识的抬起手来,轻叩门扉。
倪佳的这个院落,独门独院,除了父亲,谢明翔,还有自小就侍奉她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似乎都是闲人免近的。
轻叩三声之后,年纪和长姐相仿的侍女探出头来:“哎呀,是少主!”
一边“哎呀”着,一边行礼:“见过少主。”
她有些惊讶,不明白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大小姐的院落里的倪昊怎么会自己跑来这里。
要知道,二小姐这里,从前少主是根本不肯踏入半步的。
仔细一想,笑了:“少主是要找谢大人吗?可不巧,他刚刚出去了。”
倪昊眉头微微一拢:“我找倪佳……”停顿了一下,加上“姐姐”二字。
那侍女的眼睛愕然瞪大,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让人吃惊的称呼似的,向里张望了一下,摆手:“二小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