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嘛,眼神轻飘飘掠过林玥。女子,是指的林玥和白芷。
乱没正经的那个,这时正如获至宝的抱着那张海图在海岸线上挥斥方遒,而那个所谓的“女子”,现在正好整以暇的来看好戏。
看着海澈一袭再正式无比的滨族礼服上身,宁珑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喉咙里的抽气声。
海澈,的确是太适合穿得华丽了。
不管是容貌还是气度,普通衣饰只衬得他如花间精灵,但这一袭华服,却映得如天上日轮,让人睁不开眼睛。当之无愧的滨族神子。
她由衷的叹道:“也只有大哥,才能把这身礼服的气度穿到极致了。”
林玥笑的眉眼弯弯:“正好正好,便穿了这一身去祭风族人的天。也不用叶天准备什么祭服了。”
海澈道:“这么张扬可不行。”他振一振袖,两袖宽宽如花间蝴蝶:“这是礼服,不是祭服。”
海明兰道:“我看就很好。澈儿若是嫌袖子宽了些,我让人改过便是。好些年不见你穿礼服,就多穿会给姑姑看好么?”
海澈哑然。心想,这身衣服又繁琐又累赘,要不是成人礼和潮汐会一定得穿,哪个要这么不方便行动的衣饰。这又不是穿着让人看模型。
林玥道:“我记得还是当年潮汐会上要跳神舞看他穿过一次。再有,就是他成人式的时候穿过了吧。”
宁珑奇道:“大哥会跳舞?”
林玥笑道:“会的会的,跳得极好看的。”
她抿了抿唇,有些许的遗憾:“可惜再看不到了。”
要自己的表弟再如少年时一般能翩翩起舞,已是不能。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某人的一时贪念而起。毁掉的却是许多人的人生。
她掩下眼中的情绪,仍是笑着,道:“这一身衣饰怪累人的,澈儿还是换下来吧。”她看看母亲:“妈,您也该要回去了。”
海明兰一愣,起身:“我瓜子还没吃完。”
海澈忍住笑,对侍卫道:“秦风,给姑姑装一大盒子带去吃。”
海明兰忙摆手道:“不要不要,我又不是吃货。”一语未毕,满屋人都笑出了声。
是夜。
月黑风高。
室内的明珠才亮起,一阵大风便推开了轩窗,风卷残云一样的气势让人心跟着一惊。
历来,中秋之后台风渐渐散尽,这时的天气都最合宜外出。虽然偶尔有些小台风掠海而过,但是都不太能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只除了许多年前那场海啸。
今夜的风起的突然,只吹得人站不住脚。
在聆涛阁回廊里值守的几名侍卫不约而同的提起了佰倍的精神。
卫玠与秦风是现在的统领,两人相视一眼,一前一后步入了海澈的卧房:“殿下。”
海澈正半靠半坐在床头,执了一卷书才要翻开,大风吹得窗棂乱抖。
秦,卫两人连忙赶上前合住窗扇。
海澈放下手里的书卷,微扬起头:“起风了。”
卫玠道:“今夜无月,只怕是大潮汐。”
秦风道:“殿下放心,外面的人都已经退到了廊下。”
海澈摇了摇头:“让他们退到耳房或是卫房里去,这场风雨不会小到哪里去。另外,传令藏青,让他在海线上的人全撤回来,一个都不许有损伤。至于外岛渔户人等,你们传令下去,一定要扶持到位。其他诸事,明部应该不会有所遗漏,我只不放心那些夜捕的渔人……”他轻轻按压了下左肩,隐然有了酸痛的感觉,苦笑道:“只怕,又是一场天灾。”
二十九年前那场天灾,连黎默汐和藏青亦刚降临人世,海澈与林飒尚未出生,只在卷宗中看到,说那一天日月无光,地动山摇,潮汐突停,然后便是海啸,铺天盖地的巨浪呼啸而来,吹平了多少岛屿,多少良田,摧毁了不计其数的民居。
之后海澈出生,花色灿然,染遍七海。
就好像所有的灾难都在等待着神子的诞生而一扫而空一般。
没有人知道今天晚上的这一场风雨又将如何。卫玠和秦风一开始不过以为是一场猛烈些的小台风过境,听海澈这么一说,不由色变。
卫玠道:“不会吧。”
海澈按按左肩:“仔细些总不会错。”
他左边肩膀凝滞之感日甚,尤以今夜为最。
少年时留下的旧伤,许多年都不曾发作过,便是在地宫黑狱时也没有过,这被青龙所伤的肩膀,比封印伤处还要来得准确的活预报,告诉他今夜的风雨绝对不可小视。只是,来的突然,现在才安排布置,不知道能起到多少作用。但愿一切来得及。
二十九年前他没有出生,二十九年后,他身在其中。
风高浪急的晴朗之海,海底下明媚的蓝色层层蕴开,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尽力将风浪包紧在其中。
海底深处,明媚的蓝色徘徊,朵朵绽放,再不掩藏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