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密实紧致的毛毯,赤足踩在上面舒服极了。
杨瑁学海澈的模样,也手就着手枕头,躺到了林飒的身侧。她歪歪头,正好对上海澈满是笑意的眼睛,那笑意直达眼底深处,像是有万千星辰在他眼里闪烁。
杨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朝林飒的身边靠得略紧些,自我安慰着:“我喜欢的是林飒哥哥。虽然阿澈哥哥很好很好,可是我喜欢的是阿飒哥哥。”身畔是林飒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特有的介于草木与野兽间的味道,莫明就安心极了。
海澈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握住一丝透天窗而下的日光,他的声音里透着平日并不常见的空茫感触,他说:“在许多年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儿,他自小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大一样。虽然他身边有许多的人,却只有一个人会永远的毫无顾忌的跟随他,与他比肩而行。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叫做叶青璃……”
杨瑁是第一次听海澈提起传说中的叶青璃,于是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那个愿意无论任何时候都与他一起,决不松开他手的小孩子姓林,叫林照熙。说是孽缘也好,是习惯也好,林少除了最后那一次分别之外,即便是身陷囹圄,他也从来不曾离开叶少身边。可是,叶少选择的是海苏,并不是林少。”
……
就好像许多故事一样,有相同的开始,可是过程中百转千折,最终走向了不同的结尾。
这个故事并不长,海澈甚至讲得很简略,但是杨瑁却听得十分的专注而认真。不得不承认,海澈有着十分好的口才,即使是这么简略了的故事仍然让他讲述得生动细腻,所有的一切都在娓娓道来,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就沉迷在其中。
故事讲完,杨瑁意犹未尽。
她看向海澈:“阿澈哥哥,既然都是因为误会,造成了那些伤害。为什么叶少不选择活下去,却仍要牺牲他自己呢?这些事情,海苏先祖根本就知道原委,许多事情不能全怪到叶少一个人身上去的!黑狼谷里死掉的那些滨族人也好,彼域人也罢,和叶少又有什么干系!凭什么,他得为此付出代价!”
海澈轻轻笑了:“当年我和青非看完了这个故事之后,青非说了和你几乎一样的话‘凭什么他向别人施予的恩泽,却要另一个人来承受!’那时的青非真是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大嘴巴的青蛙。”
杨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念想想,海澈形容的藏青,恰到好处,形象极了。她不由紧了紧握着林飒的那只手,想把那份好笑又痛快的感情传达给对方。
林飒额上已经不再出汗,身体也不再轻轻发抖,只是仍然紧闭着双眼,不曾醒来。
海澈伸手又抚过林飒的眉锋,轻叹一声:“这个故事,我和青非是在阿飒家里的藏书阁看到的。”
“为什么是在林飒哥哥家里?”杨瑁奇怪,同时有一个念头涌上心间,但是海澈不说,她不敢确认。
海澈握住了那一缕日光:“阿飒的曾曾曾曾祖父,便是当年的林少啊……”
杨瑁心里突突乱跳,心想那么海苏就是阿澈哥哥的曾曾曾曾祖父了,可是藏青呢?青非哥哥的曾曾曾曾先祖又是谁?
而且,为什么这么秘密的文档是藏于林家而不是海家。对不起叶少的不正是海苏先祖吗?
她听到海澈说:“我小的时候其实住在姑姑家的时间远比住在自己家里长久多了。那时的玩伴就是青非,阿飒 ,白震和小黎他们几个。因为阿飒算是主人,所以我总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虽然那是我的亲姑姑家。脑子里总想着爸爸为什么不能像姑父和姑姑那样待我……青非就说我想太多了,我爸爸一定是根本没想到这么多事情而只是直接丢了我过去而已,就这么简单。”
“很像是青非哥思考和说话的方式呢。”杨瑁笑着:“青非哥总是直截了当,绝不藏私。有的时候,他敏锐的惊人。可是有的时候又笨拙得紧。阿澈哥哥,你和青非哥哥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么?阿飒哥有一次说起,扯得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明白。”
海澈浅浅的一抿唇:“我们是很亲很亲的表兄弟。我说的是,我与青非。”
杨瑁一怔。这种事情,从来没人说过。林飒那次之所以说的乱七八糟,让人摸不着头脑,就是因为绕得人头晕脑涨,也就没有认真听他在说什么。现在,从海澈口中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但是转念想想两个人间那份有时林飒都无法介入的默契,就觉得海澈所言非虚。
她听见海澈说:“青非的爷爷,是我们这一族里很老的前辈,我祖母都得叫他一声大哥。藏龙爷爷有七个堂兄弟,最小的一个是混血,也就是我的外祖父。”
“啊!”杨瑁掩住口,小心的看向昏睡的林飒。
海澈坐起身,手探进林飒的后颈,摸到一手的细汗,皱眉:“再让他睡下去要着凉了。”他扬声:“默汐!我知道你在外面。”
黎默汐应声走了进来,一付被人抓包的不甘心的模样。
海澈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