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识像是最落俗套的一本小说,看上去剧情拖趿,可是却是真实。
不知道给海水浸泡了几天几夜的我,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少女如花朵一般明艳的笑容,这笑容直直的暖入人心中。
我听到她说:“我叫雅燃,径雅燃。”
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说:“清寒,我叫藏清寒。”
那是我本来决定一辈子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的名字了,却在少女的面前,脱口而出。
再次醒来,已经变换了场景。
我左顾右盼,看到的都是小女儿家样的装饰物。
一惊之下,我猛得坐起身,头脑便是一阵的昏沉。
腕间的白琉璃撞到了床栏,发出极清脆的一声响动。
然后,便是急急奔进的脚步声。
再然后,当日那少女的脸便映入了眼帘:“你醒了!”
当日并没有在意,可是今天听到的却是地道的海因斯坦口音。
我全身的毛孔都倒竖了起来。
总不至于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我紧张的看她。
她歪了头看我,突然笑道:“我长得很奇怪么,你一直一直盯着人家看个没完?不过,你长的可真漂亮。”
我听得一愣,不由低垂下了眉眼。
我想起父亲和母亲说过的话,我们滨族人,在异族眼中看来是奇货可居的,所以一旦身处地下高原之外,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滨族人。
滨族人最与常人不同的,大约就是出乎寻常的漂亮了吧?
那日她从海中救起的我,狼狈不堪,所以没有半点风采可言,但此时的我当也与从前不同吧,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的尖,竟一下子就能点破了我出身?
她说:“你不认得了我吗?我是雅燃,是我在海上救了你的,你说你叫清寒的,是这么写的么?你是滨族人吧?”
她在纸上写下我的名字,在我眼前一晃:“这名字很好听呢。”
我本来想否认的,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坦然:“我是滨族人,那又如何?”
她笑得张扬,混不似个女孩子,她说:“滨族人就滨族人好了,不过,听说滨族人擅水,不过你竟然能在海里淹到昏迷,水性可真不怎么样。”
好吧,我承认我的水性是不怎么好,但是你要是也在海里浸上三五天,只怕已经沉了底了,更别说救我上岸。
也许是年龄相近,一向不与人过于亲近的我和过于任性娇纵的她竟然相谈甚欢,那一日从天上说到地下,从海里再说回到林间,我发现她知道的还真不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的处于内陆海因斯坦的女儿家。
就光拿她自己敢一个人远赴万里,跑到晴朗之海看日出来说,她的胆识就已经不是个小小女子可有。
我的好奇心承认是可以害死猫的。
当我想起最初见面时,她报出的那个名字,那个姓时,我们已经彼此介入的太深。
雅燃心性活泼,又心高气傲,有时对着她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不知不觉得总会给她牵着鼻子走,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想和任何人再扯上关系的我,已经深入到了海因斯坦的腹地。
径家,是海因斯坦的望族,亦是名门。
雅燃是径家的小女儿,在她之上有四个兄长,与我的情况正好相反。
我曾经比无羡慕过的,想要拥有的兄长们其实并不如想像中好相给予。
我是滨族人,奇货可居。
我知道我带着回家的清寒会引来家族中大批的好事者,我承认我是有向他们炫耀的心思,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清寒。
可是,当三哥告诉我说父亲和大哥,二哥,四哥他们已经做出了要将清寒当成礼品送给御主的决定时,我几乎狂怒!
清寒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件死物!
而且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竟然认为自己家庭的荣耀需要用清寒的身体来交换!
我们径家,难道不是比肩于欧家的双璧一族吗?
只是一个地下高原的滨族少年怎么可能让改变什么!
于是,我只当是个玩笑,甚至没怎么太在意清寒去了哪里。
还是三哥,三哥问我:“雅儿,那个滨族少年和你真的没什么关系吧?”
我摇头,我们只是在海滩偶遇,然后彼此熟悉,再然后相谈和洽,如果真要扯上点关系,我记得他看我的眼神,也知道我看他时的眼神,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他的谈吐举止根本也不像是个普通流落的滨族人。
三哥看着不太以为意的我,十分镇重的说:“如果,雅儿你还想改变什么,就去见见他,如果不想改变,就不要见了。”
“改变?改变什么呢?”
十七岁的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