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井水外面观察不同,叶天置身其中,更清楚的感觉到有人来过。
不同于兄长的那个感觉,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但是和自己错身而过,有什么人在刻意的保护他。
如果是哥哥想要隐藏和保护的,曲指数来,不过廖廖。
他示意柔平放下心防。
柔平自他跃入井中之后,一刻也不敢放松。天知道在他们身后还有多少人要维护,天知道他们要冒多大的风险来单独处理这些事情,他一点也不敢放下。但叶天向他示意,无碍。
这几日,他们在黎默汐的帮助下将藏青未尽的义务理得顺畅,顺带扯起了一连串之前就看好的瓜,那些明里暗里隐藏着自以为是的奸细都给一一拉了出来,对上号,签了贴,关了起来。以风为笼,冰雪为禁,将他们困在了孟德尔。如果他们的主子想要回他们就尽管来取好了。
这是叶天和林飒一早就谋划好的事情,只是真正做事的时候两个人变成一个。但这是游域自己的事情,不假手他人才是正经。柔平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当,甚至他觉得如果黎大哥和海澈殿下也不管,而是天哥自己放开手脚去做就好了,起码让那些还活着的,和他们一起回来亲眼见证了奇迹的族人知道,他们的御主,是可靠而值得依赖的。柔平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有所改变,就是变得比从前自私了许多。就好像明打着是为了桑珂好而硬是阻止了对方留下,把她赶回去了世界礁一样。他觉得自己没法回应这个小姑娘的心意,不如两不相见时间久了,她再有了心上人,就会忘记自己。桑珂哭的泣不成声的被杨瑁拉走,柔平站在原地立了许久许久,彼时叶天看着他说:“想不到你竟然也有这样绝情的一面。”
柔平心想:“我为什么不能绝情呢?我就得总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不成?”那时是有些赌气的。
他低头,想不通。
被连珏狠狠撞了一下道:“看不出来,你心肠也蛮硬的。”
柔平默然。
他想也许自己对于桑珂真的是过份了些,因为喜欢一个人总是没错的。但是不代表自己就一定要有所回应。
现在,在古井旁,他想天哥所言的无碍是当真无碍吗?他发现自己平白变得多疑。
接收到叶天发来的讯息,他一度绷紧的精神放松了些,但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上去无波无澜的水面。
叶天循着当初找到哥哥时的流风,再一次来到了古井下非叶氏族人不能触及的极限。
风与风,水与水,交汇形成的时间的洪流,安静的像是亘古流传的梦,华丽而优美却是梦幻中的虚影。
叶天怅然若失的看着这个空洞的洪流,他失望了,这里没有叶宇的身影。
好像那个曾经的在这里等待的人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他伸出手,指尖金色的风魂闪烁,他环顾四周,万籁俱静。
他知道哥哥不在这里。哥哥应该在更安全的地方了,可是却被困在这古泉中,不能解脱。自由自在的风,被拘束住,是自己造成的。
他听到洪流中的叹息声,蓦得回首,那声音那样的耳熟,却并不是兄长。
他浮上水面,在柔平的注视下跃出井口,摇头。
他说:“回去了。”
柔平点头。
他们比肩而去,身后空旷的离宫如同张开来一张大嘴的怪物,黑洞洞的却并不显得阴森。
在月光轻轻挥洒而下却照不到的阴影里,一个男子的身影和月下的阴影溶和得极好,即使是熟悉风中气息的叶天与柔平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看着那两人牵马,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一半脸被面具掩盖的男人才自阴影里走到月光之下,赫然是当日带着一群流浪汉到处闲逛的阿蛮。
面具半掩着他的脸,也掩住了他脸上所有的神色,可是却莫明的让人觉得他可怖。
男人仰头向天,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握着拳头的动作,向虚空中挥了一下,一瞬间,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正在策马疾行的叶天和柔平同时回头,一颗耀眼的流星从东边的方向飞速的滑过,直落向西南方向。
火红的流星,带着诡异的光采,猛得出现又猛的消失。
海澈和黎默汐站在帐外,也清楚的看到了这颗突兀的流星,那耀眼而奇诡的滑行路线。
海澈微颦起眉峰,手指下意识的摸上了腰间的佩带。
而黎默汐犹豫着,回转头来:“是天火?”
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流星。
海澈摇头。
另一边的冯宁儿却是飞速的在自己的衣带上打了个结,及时许下了心愿。
她双手合什:“我一愿青非能及时醒来,早日康复,二愿殿下能长命百岁幸福安康,三愿这天下百姓平安喜乐再无刀兵之苦。”
那颗火红的流星,那么长,拖着长长的尾,直到她许完三个愿才消失在天际,她想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