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澈的身子就这么轻飘飘的在怀里,而自己还是个站立不稳要人帮忙的人。
这样可不行,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时候能到。
慕凯小心的坐下来,将怀里的人放得平整,以免伤到他体内本就澎勃欲发的封印。
不能在这里等大小姐,因为倪佳也许很快会去而复返。
但是,海澈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宜移动。
慕凯看向自己的手和腿,其实自己也不宜挪动。
手上没力气,连包扎腿上的伤口这种小事也无法做到。
咬了咬牙,慕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过来刚才被用来束缚自己双手的腰带,在右腿伤处使劲缠了两圈,眼见伤口不再渗血,他长出口气,再看向海澈。
海澈的脸色惨白如雪,眉锋紧锁,上牙紧咬下唇,显然是在昏迷之中也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慕凯看着他,心里隐隐做痛。
为什么偏是这种时候,自己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他。只能看他因为封印发作而深陷在痛楚之中。
而根据卷宗的记载,这痛楚可并不好捱。
想了又想,实在是没法可想,又怕倪佳去而复返,当务之急,是得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不敢放海澈一个人不管,于是勉力将对方扶到自己肩上,然后用力将之推到自己背上,一手握住对方双手,让他挂在自己身上。
虽然海澈很轻,但此刻的慕凯虚不受力,突然有人压到他身上,才把海澈背好,他自己便腿一软又跪倒在地,着实狼狈。
慕凯咬牙起身,踉踉跄跄向这间屋的后门走去。
他并不敢走前门出去,生怕倪佳留了什么后招。
他只恨自己走不快。
一步一拖,好几次都差一点将海澈摔到地上时,他终于望见了院落的后门。
冰雪覆盖之下,寸草不生。
便在这时,他听到了前院门响!
慕凯抖然一震,下意识的回身!
烈风携裹着一团鲜红跃入眼帘。
他看清了来人,一口气立刻松了下来。
火焰的气息中,北歆阵风的赶到:“慕凯!阿凯!你要不要紧?你,……海澈!”她从慕凯背上一把托住海澈:“海澈?!”
怀里的人轻若飞羽,可是的确是他,是清泠!
北歆抱着他的身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抖的。
慕凯却看到抖着的不仅是她,还有海澈。
他出声示意:“大小姐,海澈身上的封印……似乎正在发作。”
他之前被水龙勒颈,几乎喘不上来气,声音也是嘶哑的。
北歆却没留意到,只是听到“封印”二字时,猛得惊醒,立刻将怀里的人放平在地上。
果然,抖的是海澈的身子。
他昏迷中尚在极力忍受着痛苦缓慢的挫磨。
封印之伤,永恒之痛。
北歆不敢让他躺到冰凉的地上太久,一俯身再次抱起他,一迭气的唤他:“海澈!”
“他都是为了救我,那么弱了的身体……”慕凯咬着唇,低声道:“对不起,大小姐。”
北歆这才真正抬头,晃眼间瞅见他身上的斑驳血迹,纵然有一万个要念他的想法,此刻哪里还能忍心来责备他之前的鲁莽,只道:“阿凯,你的伤不碍事吧?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经她这一叫,慕凯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片青紫,肿得厉害。他拾起腰带,一边抖着手束上,一边道:“我没什么,不过皮外伤。倒是海澈……”
“倪佳她对你做了什么?”北歆焦急的问道。
她怀中的海澈轻的仿佛不存在似的,而慕凯伤成这样却说自己没事?
纵然是自己放着他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去了,终究他对自己是极好的,而倪佳一向的为人是怎么样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没想到慕凯在她手上竟然是半点好也讨不到。
自问武力,若只是面对倪佳,慕凯应该不会输的这样惨才对。
“没什么。”慕凯心想,她是关心我的。心里一暖,只道:“幸好海澈他救了我。”
他迎着北歆关切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碍的。海澈他,他身上的封印发作了,情况不太好。怎么办?”她终究还是在乎我的,所以,我已经无所谓了。
北歆心痛的望着怀里的海澈道:“正蠢材!体内的封印未解就急于施展力量,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她撇见一地落花,埋怨道:“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任性的狠!半点儿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便是他这些年给人关在地底下所学到的么?”
慕凯垂首,道:“都是因为我。连个倪佳都应付不了。”
北歆才醒悟到自己无心中犯下错误,她忙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你。若倪佳会对你动了手,必然是因我的缘故。这般让你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