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满足:“这是明明唯一会做的小菜,凉拌蒲公英花芽,没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竟然和从前一样的味道,半点没有长进。”
“啥?”
杨瑁连忙仔细用筷子拨了又拨,叹道:“真不愧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明姐姐竟然能把野菜拌成这个味道,阿澈哥哥你还觉得好吃。”
海澈只是轻轻笑着,想起多年以前,他身受重伤,只能趴着养伤的那段日子。
荤腥不能沾,热辣不能碰,只有明明,知道他吃清淡的吃得味道全失,偷偷的腌拌了小菜来给他,那怪异的味道并不是什么美味,却是一生的回味。
杨瑁看他笑容,心里微微泛起的酸意:“我好羡慕明姐姐呢……这么怪的口味阿澈哥哥你还能坦然的吃下去……那,饭要多吃几口,不然酸倒了胃!”
海澈自觉的张嘴,一口一口逼着自己咽下去,吃那小菜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吃得太快。
杨瑁一敲碗道:“明姐姐本来当时人都已经走出去聆涛阁了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折返回来,连夜腌了一大坛,不用怕,用力吃!”
海澈一愣,放声大笑,笑得人都蜷缩成一团。
“阿澈哥哥!”杨瑁惊极:“有没有哪里痛啊?这么大动作做什么?”
海澈忍着笑,展眉:“很像她的作风啊……”一边用力的咳出血来,慌得杨瑁扬声连喊:“快来人!”
海澈微眯着眼,看那嫩黄的醋拌小菜,就好像看到了倪明近在眼前的放大的关切的脸庞,伸手,抚上:“明明,我不要紧了。小菜,很好吃……”
林飒与宁珑就这么眼睁睁看他再次昏睡下去。
杨瑁抚着自己脸上海澈手指留下的余温,转头看向林飒,眼里的泪终于滚落:“阿飒哥哥,阿澈哥哥撑的好辛苦……这么痛苦,这么痛苦……”
她扑进林飒怀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啊!”
林飒看着海澈安详的睡颜,抱紧了怀中的少女,无声的哭泣。
他望进虚空之中:“明明,你再不回来,表哥他就快要死了……”
天边白云流动,却不会言语,亦带不去无尽的思念。
海因斯坦风魔城。
内城。
细细的清流自脚边流过。
索格信步在园中游走。
他看到绽放在园中那一树海棠,不自禁的想起了许多的陈年往事。
海棠花儿是那么的鲜艳,生机勃勃,那旺盛的生命力与绝丽的花色,如同若雅一般的存在。
已经三十年了,自己竟然还是不能对她忘情。
他记得初见她时的情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北遥哥的表妹。
初遇到她时,自己与海明岫,叶旋,倪尊寿还是好友。
对了,有多少年不见明岫了呢?
何时反目成仇的呢?
似乎也是因为明岫娶了若雅?还是因为若雅选了明岫?
可是,那个无心的女子,最后玩弄了所有的人。
她是嫁给了明岫,却同时周旋在自己与倪尊寿之间,她爱的自始自终都是她自己,或者她爱倪尊寿比爱其他人更多一分?
自己不过是他们两人的一枚棋子。
可是,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曾经在那个时候真实的拥抱过她,揽她入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激动且无以明具的。
那是明副其实的偷情。
若雅说:便如此,斩断你我之间……吧。
她未尽的话语散落在风中。
幕天席地,我背叛了我的挚友。
如今,仿佛时间流转,旧人一一离去,那些年轻人却带着旧人的影子款款而来,我却无力应对。
我已经老了。
他正这样想着,抬头,那花树风摇,落了一头一脸。
他看到正笑晏晏走来的倪佳,注意到那女子与径若雅有一样的桃花眼。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滨族的服饰,那是她大婚时的服饰,那一身的清雅,映着慕凯一身的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一股怒火猛得冲将上来!
他瞪着倪佳:“阿凯他没死!”
“我知道。”
倪佳不紧不慢的道:“你不会看着他死的。”
她随意的拂了拂长发,说:“你怎么会眼睁睁看他死在你面前呢?必竟你身边也没什么心腹了。”
她突然一脸的玩味:“你知道他的身世吗?听说,是你将他捡回来的。”
她看到索格的眼里充满了不解与惊讶,她十分的满意索格的表情。
索格看着倪佳,不太确定的问道:“你难道真的知道?”
当日倪佳那模棱两可的对答已经让他疑心重重,现在她这带着玩笑不似玩笑,认真不似认真的讥笑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