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脑子中闪过多种孟令仪可能会出现的回答。
可能是哈哈一笑,可能是静默不语,可能是转移话题,但唯独没有想过现在这种情况。
孟令仪笑的很开怀,眼睛里好似有星星在一闪一闪的,她的长相就像稚嫩的孩童,眼睛里的光亮亮的,也许是孟家主和孟夫人用爱浇灌出来的。
她笑着道:“若是就这样回去,我爹娘会笑话我一辈子,出府之前我放过豪言,回去的时候我定是有自己的江湖,有自己的伙伴。”
童禾突然好像被她这句话击中了心,这也是她在师门说过的,这也是她的梦。
找齐药材顺利制出解药,解了毒以后在江湖有自己的故事,收获有自己的伙伴。
在诺大的江湖留下一笔自己的痕迹,这应该是每个初出江湖少年人的梦。
转而听到孟令仪又说:“我知道我功夫不强,但是我会尽力不拖累你。”
语气中带着期望。
童禾并不是怕被拖累,相反自己有追杀在身,实在不好连累其他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语气中带了点沮丧道:“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模样,实不相瞒,之前我被人追杀,刚刚甩掉,你若跟我一路,怕是会有连累你。”
不知这句话怎么戳了孟令仪的侠义之心,当即放话道:“风平浪静的江湖又怎么能称得上江湖呢?”
可能被自己的豪言壮语鼓励到了,又挥了下手中的鞭子,随即又问了句:“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呢?”
究竟是为了那株圣女草?还是为了那个不知所云的秘密?
童禾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话到嘴边又感觉有点犹豫,她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如果一路走,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
缓了一下轻声道:“听对方所言好像是我知道了什么不能知道的秘密,但我不知道,或许是为了其他什么东西。”
孟令仪被这一段话绕的云里雾里,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到底听见了什么答案,索性就哼哈答应算了。
童禾起身环顾了下四周,刚刚几个地痞虽然被她打走,但是对方离开时的眼神看起毒辣凶狠。
她和孟令仪两个姑娘孤身在这荒郊野地,对方回去寻了人难免不会再卷土重来。
她有伤在身,孟令仪又是个花架子,当下下了决定,立刻走。
两个人就这样打算骑一匹没有马鞍的马往虔州走,童禾一路打马过来,大腿内侧都不知磨掉了几层皮。
孟令仪上马后,这样养尊处优更是一炷香就直呼难受,要休息。
原本孟令仪出城慢骑三天的时间,让她们这样一会骑一会休息的,生生要磨出双倍的时间来。
前两个时辰童禾还能顾忌孟令仪的娇气,时间越久,磨的她青筋直跳,干脆就揽着孟令仪加快了马速。
幸好当天晚上终于找到一家客栈,这下终于可以买新的马,也可以拥有马鞍了。
童禾让孟令仪先去安顿休息,自己去打了井水洗了身上的血迹灰尘又换了身利落的短打衣衫,才回房去休息。
次日清晨很早她便去敲孟令仪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回应。
童禾心里一惊,难道是昨日半夜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脚踹在门上,让两块门扉一起携手完蛋,声音极大,惊的尘土飞扬。
掌柜小二噔噔噔的上楼来看。
她大步跃进屋里,一进去就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
童禾连忙挡在床前,扯了被子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心中不免有些无奈还想笑,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醒她。
不需要时刻保持警觉的这份自在,是曾经她在师门才存在的。
她将孟令仪拍醒使了点力气,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了就道:“起床,我们早些出发。”
童禾在楼下左手一个馒头右手一个包子,还在等着孟令仪梳洗时。
听见客栈外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清晰整齐,夹杂着车子滚轮压着泥土的闷声。
她侧身靠近门扉看了一眼,来的人群隔着还有点远。
只有一个哒哒哒领头是一个骑马而来的小厮领先约百步,奔着客栈奔来。
穿着青衣短打,着装有点眼熟,童禾眼神好,听觉好,偏偏记性不太好,想不起也没有难为自己。
越过往后看,马车的车厢是灰褐色的,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框被一帘靛蓝色的绉纱所遮挡。
由两匹通体黝黑的千里良驹拉着,马车前后由四个高头大马护着,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厮丫鬟婆子。
看起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队伍。
童禾摸了摸自己腰间,几个铜板还有点烫手。
这种奢华的阵容只有在魏家的时候她才见过,那时候她在其中仅仅是跟着马车徒步走的护卫角色。
正当她还在愣神中,打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