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钢琴弹得也好!下节课请继续努力!”她成心气人的时候,大约能把人气死。
“你才多大,就敢自称‘老师’了?还给我点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仇天成怒火烧得厉害。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知道它干嘛!”般般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转去了一旁的书柜。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仇天成双手抱胸,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瞪着般般。
“钱啊!”般般随手从身旁的书柜上取下一本书,是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知道钱。而且只知道钱。仇同学,你家里付给我一节课五百块的课时费,这薪资水平可比市场价格和我期望的价格都高出去一大截呢。我得对得起这价钱。”
“所以,为了钱?这好办!”仇天成突然站起来,走向般般,“我给你十万块。你去跟我爸请辞吧。”
所以,仇天成的爸爸到底是个谁呢?
“十万块?可真诱人!”一个白眼丢过去,般般很会阴阳怪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没有听过?家教老师也是老师,我得有职业操守。爱钱,也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啊!”
仇天成斜倚着书柜,高阔挺拔的身形投下的巨大阴影把般般完全笼住,他自上而下地瞅着她,发现她的头发浓黑而微卷,犹如绸缎垂散到她纤细的腰际,标准的鹅蛋脸白中透着微红,莹泽如玉,轻烟似的眉毛下有一双似怒还嗔的含情目,眼尾恰到好处地微微上挑,秀鼻挺翘,唇如樱桃,不得不夸,这张脸很具有古典美,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撩了一下,他鬼使神差地说:“我呢,刚回国不久,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也不是不想找个人陪…
…这么着吧,你愿意的话,尽管开个价。”直到把这段话完整地说出来,仇天成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想他在国外生活的这些年里见得世面也不少,真跟脑子短路了一样。
青春期的孩子,尤其是男孩,最拧巴,且受不得激将。
般般本想激仇天成说出他抗拒补习的原因,却没想到他突然把话题带去了这么离谱的方向,虽觉诧异和无语,但更多的是不屑,听他说完,才一字一顿说:“我要是肯出来卖,恐怕还轮不到你呢。真是个坏小孩!”
“哪儿来的自信!”仇天成无所谓地耸耸肩,再将话锋转了回来,“十万块你不肯要的话…”
般般心道,我又不傻,收了十万块等于被你仇天成捏住了把柄,哪天你告我敲诈勒索才糟糕。
“要不这样,我额外付你一千块一节课,咱们不告诉我爸。你看,你可以两头吃,每周有一千五百块入账。”仇天成那一双眼睛犀利得厉害,接着说:“你别帮我爸监视我,如何?”
“…监视你?!”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般般一时哑了声音。
“别装!”仇天成似乎笃定般般与自己的父亲有所勾连,“别以为我不知道。与其说你是我的家教,不如说你是我爸安插在我身边的一只电子狗,跟杨柳一样,会录音录像且会实时上传影像资料的那种。”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呼吸相交,各怀心思。
恰巧在这档口,般般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叫唤了两声,是有信息进来,她打开一看,课时费准时到账,于是对面前这位疑神疑鬼的仇少爷摇了摇手机,说:“工资日结。实时到账。这样的雇主可不好找,我珍惜着呢!”说完,她无比诚挚地看着仇天成,“我跟你发誓,我只做家教老师分内的事,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绝不会窥探你的任何隐私!还是那句话,我爱钱,但不会为了钱什么都干,我有我的职业操守!你信我!”
般般回到一楼的时候,杨柳正在餐厅忙碌,听见电梯这边有动静赶忙放下手里的活,来到玄关处,一上来就问:“怎么样?课上的还顺利吗?”关心的样子不像仇天成的管家,倒像亲妈。
“还行。”般般说。
“那我可太高兴了!前几位老师全是没讲几分钟的课就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一个小时的课程上完呢!”杨柳挺激动的,有一种挖到宝了的兴奋,“课时费收到了吧?”
“收到了。谢谢。”心思一动,般般说:“就像您面试那天说的,仇同学也不怎么愿意接受我。如果他能征得他爸妈的同意,我应该也就不用再来了。”瞄着杨柳,她试探性地问:“或者,用不用我去跟他爸妈…”
“不用。”杨柳拒绝得斩钉截铁,且似乎不愿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了,转而强调:“那就每个周一晚上的7点准时过来上课,没问题吧?”
“我这边没问题!”般般浅笑着答应。
从仇宅出来,天色深暗,雨虽停了,可漫天的乌云仍旧黑压压、低沉沉地盖在头顶。
般般顾不上关心天气,她急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看着总算凑了整的数字颇觉欣慰,转而点开微信,找到那个最不愿意看见的头像,点开对话框,转了一笔钱过去。
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