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距京不过一日路程,这不,一大早夫人就坐不住了,赶紧起来收拾。
见四下无人,董嬷嬷赶紧凑近了文氏,小声说道:“夫人啊,这眼瞅着开了春小姐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等她嫁出去,府里一个小主子都没有,多冷清!这回老爷回来,您一定要多留他在您屋里住上一住,指不定就能给府里填个小主子,您自己个往后生活也有盼头不是。”
文氏闲靠在梳妆台靠椅上,手里拿着个素色的簪子像是思考着插到鬓发何处,显得漫不经心。
“夫人!”
董嬷嬷看着小姐自幼长大,自是知她受过的苦楚,在家做姑娘时处处谨慎小心,在继母手底下艰难过活,寄希望于继母心慈给她寻桩过得去的亲事。
从未想过能嫁进侯府,是以,尽管在辗转打听之后,得知只是去给侯府二房老爷做续弦,小姐也欣然嫁过来了。
这一眨眼竟过了这许多年,小姐的花期也在这空闺寂寞中流逝,这让董嬷嬷怎么不心疼心焦!
文氏知道嬷嬷在替自己心急,眼神安抚她,抿嘴轻笑。
“好了,嬷嬷,我知道了。”
初为人妻,她本想守好本分,尽力顾好先夫人留下的宝贝女儿。可谁知她前脚刚嫁进门,后脚姑娘就病了,险些没挺过来。
后来,姑娘就被王府接走,而她本就没有任何情分的丈夫,更是愈加冰冷,自此长年住在国子监的居所,甚少回家。
直到去岁,女儿回家了,丈夫才眼巴巴的往家里赶。
虽他每日面沉如水,对谁都不假颜色,可作为枕边人,作为偷偷琢磨他这许多年的妻子,她怎能看不出他不着痕迹的讨好,更别提他那偷看女儿小心翼翼的眼神。
她想,他一定爱惨了阿棠的母亲吧。
“嬷嬷,你知道的,我与夫君的情分不过如此,这些年,我始终不得他欢喜。只有我安守本分,尽力照顾好阿棠,他才会多看中我几分。”
文氏放下发簪,目光变得幽深而飘远。
“再说子嗣,左右我亲缘疏潜,许是子女上也没什缘分,以后,大不了保养一个养在身边。只不过这会子,我倒是宁愿多疼疼阿棠。”
多疼疼这个和自己一样没了母亲的可怜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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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比起忠毅侯府二房等着当家老爷归京回府的热闹,这几日京城百姓早就炸开了锅,纷纷议论着礼郡王府的瓜到底真不真?
“夫人,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门口的张妈着急忙慌的跑进了主院门,连一贯的规矩礼仪也顾不上了。
文氏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做着绣活,看了眼慌乱的张妈,下意识的皱眉询问:“怎么了,这么着急,一点规矩都不讲。”
“哎呦,我的夫人哟,给您!”说着将手里一路上紧紧攥着的花边小报提给了文氏。
“夫人,您赶快看看,这上面说的,我也不识得几个字,实在是也搞不太清楚,也不知那些个人是不是在诓我……”
文氏随手接过了小报,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一个小县令家不受宠的长女,从未受过正经的教导,勉强识得些字还是入府这些年学的,对于看书读报的着实不擅长。
不过,文氏向来谨慎,见张妈妈如此神色,还是准备认真的读读上面写了什么。
“张妈,你别急,你且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是何事?”
说着,文氏举起手中小报,入目可见:《一颗青梅引发的血案》,这都是些什么?
文氏快速读着故事上篇,文叫一颗青梅,实则并无青梅,只是一个比较俗套的青梅竹马的故事罢了。
故事讲述一个家道中落、自幼寄人篱下的姑娘,与表哥相识相恋,长大后因生的娇弱貌美被府中几个男人觊觎。表哥为爱发疯与家里闹掰,带着表妹在外另置府宅,不久二人就生下来一个男婴……
文氏看得越发皱眉,她这种礼仪规矩约束下长大的女子,实在看不得这种离经叛道之事。
这什么情啊爱的,怎的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扔下手中的小报,文氏有些不耐:“张妈,你还是好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看这些个污秽之事是为何?”
张妈躬身站到了文氏身旁,小心翼翼开始说起来早上自己打听的一切。
“夫人,奴婢今早像往常一样去集市上采买,就好些人跑来打听小姐的婚事,奴婢想着小姐乃侯府贵女,怎是他们这些市井人随意打听的,就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
听这事竟和阿棠扯上关系,文氏立时坐直了身子,有些着急,示意婆子快说。
“后来,一路上那些摊主小贩看我们是忠毅侯府的,一个个眼神怪怪的,奴婢就起了疑,特地去打听了一二,这一打听啊,可没把老奴吓死!”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