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放松了,但好像还有点别扭。
看来别人也未必想去她屋里嘛。
魏丹烟笑道:“这个主意好。正好太太说预备年里来人,园子还没收拾,凌寒阁那里各色东西齐全,也好赏梅花,咱们先受用去!”
一行五人,先还是魏丹烟和江洛并排走。
走了七八十米,魏丹烟回头要和许静雨盛霜菊说话,江洛就顺理成章慢下脚步,和张夏萍走到一起。
看看人家这不动声色的、自然而然的体贴。
江洛多看了几眼魏丹烟的背影,扭头见张夏萍一脸欲言又止,便笑着用肩膀撞了撞她:“想问什么就问。”
张夏萍犹犹豫豫:“能……能问吗?”
其实江洛没什么不好说的。她单独和贾敏说,也是只觉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自己不会作诗了有卖惨嫌疑。
也有点尬。
那才华原本也不是她的。
张夏萍好歹算她来这里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江洛把同样的话和张夏萍说了一遍。
“啊!”张夏萍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她先忙往前看。前面走着的三个人身形一顿,但都没回头。然后她左看右看,最后才看江姨娘。
虽然姨娘看上去并不见伤心,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好奇!更不该顺水推舟就由姨娘说了!
“不用这样……”江洛无奈从斗篷里伸出手,拍了拍她,“命里无时莫强求,我都没怎么,你也别放在心上了,咱们好好过年。”
“那——”张夏萍使劲去想,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可以宽慰姨娘的话。
她一面恨自己不够聪明、不会说话,一面还是说:“那姨娘今日可得多吃些,咱们好好地乐……”
……
“好好一个女孩子,竟把她的诗才也一起害没了!那等才气,加以训导督促,做出一首好诗,或许将来流芳百世,如今却……”说着,贾敏又落下泪,“这难道不是我作孽!”
林如海心中也正吃惊,却忙宽慰她:“江氏是李蔓青所害,何谈是你作孽!快不要多想!若你有过,我更难逃其咎了。”
贾敏问:“你去了几次芙蓉院,便没发觉什么?”
林如海叹道:“二月去看她时,她的字只有原本的七八分,我还以为只是病中没有力气,没想太多。如今她是把字练回来了。可字能练,这作诗……天分没了就是没了。”
思索一会,贾敏道:“今后你我都留意些,看她还有什么想要的,尽力给她,也算不辜负了她。”
……
凌寒阁,江洛和魏丹烟四人打了一整日牌。
打到最后,也不分谁与谁关系好,谁平时又看谁不顺眼了,大家各自为战,时而合纵,时而连横。
最后一总算账:
江洛输了一吊半,张夏萍、盛霜菊和许静雨每人赢了三五吊,输得最多的竟然是魏丹烟。
她输了整十吊?
看魏丹烟算牌出牌特别熟练,江洛还以为她必然是高手,难道是又菜又爱玩?
可看许静雨说出的一句半句,魏丹烟的牌技应是不差。
去春华院的路上,江洛小声问魏丹烟:“姨娘今日难道是特地做散财童子吗?”
魏丹烟亦小声笑回她:“我又不缺这几两银子。她们年轻,又没什么进项,大家一起乐不好?”
输了一吊半就心痛不已的守财奴江洛自叹不如。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夜宴上没人提作诗。
春华院除了林如海,就是他的妻子、女儿、姬妾,不用顾及男女大防,人不多,也不必隔开坐。
大家看戏、听曲,吃酒说笑,熬到午夜,分批给老爷太太拜年,领到红封回房。
灯下,江洛拆开新年红包。
金光差点晃瞎她的眼!
十两金子!!!
是正常新年红包的十倍多!
怪不得她接过来的时候觉得大小不对,比十两银子小了一圈,重量却是对的!
江洛捧着金子坐到手酸,才恋恋不舍放下。
好吧,被发钱真快乐啊。
新年都有赏,下人还是每人得一个月的月钱。江洛开钱箱,点出四份三百个钱,给院里的粗使婆子和小丫头,又点出两份五百个钱,给甘梨和冬萱。
“我不好越过太太,你们可别嫌少。”
她也暂时不做铁公鸡,散点小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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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之前,林家办了一场年酒,请林如海在杭州的同僚和家眷,与姨娘们无关。
太太偶尔会带大姑娘出门去别家吃酒,也和姨娘们无关。
新年里规矩宽松,江洛虽然没做什么特别的事,也觉得比平常是高兴些。
十六一过,又紧锣密鼓准备了几日,林家坐船走水路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