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前叶子还想着忍耐,期盼孟宴臣只是一时的疯癫,可家对门的这把钥匙,却让她毛骨悚然,她一刻也不能再忍耐,也不想再隐瞒魏勋。
然而,这世上金钱和权力总是个令人渴望又可怕的东西,每每在叶子脆弱的时候给予她沉重的打击。
她分明已打算放弃燕城的教育资源,哪怕愧对女儿,也想离开这个有着孟宴臣势力的地方。
可是,正因为这是燕城,她竟在还没踏进候机厅时就被拦了下来。
陈铭宇看着将舟舟紧紧抱在怀里的叶子,心里五味杂陈,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个体,他实在不该将这母女二人的行踪透露给他老板知道,他原也打算就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走她们,然而她们的目的地却实在选的不好,即便他不说,母女二人一踏入云济分部,他老板也势必知道。
如此,他的下场便也不言而喻。
陈铭宇在心中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当年老板将云济的总部迁来燕城,是否便有了深算?
陈铭宇微微偏头,不敢对上叶子惊愕的目光,只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子甫一见了他,便不禁连连后退,目光扫向他,只见有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四个人便要将她与舟舟扭送到那人面前。
叶子环顾四周,想开口呼救,可光天化日之下,陈铭宇什么也没做,他甚至都未曾开口,又有谁能理解她的惊惧和愤怒?
便有感到奇怪的人,也只是以为是哪家的夫人出行,丈夫派人相送罢了,谁会想到这是国坤孟董的手段呢?
陈铭宇见她迟迟未有动作,只好开口轻劝:“太太,先生还在等您呢,他不高兴,你也不好过,何苦呢?况且还有孩子在呢!”
叶子呼吸一滞,软肋被人拿捏,一时只觉遍体生寒。好一会儿,她才抬脚缓缓挪步。
那辆熟悉的黑色林肯出现在眼前,车窗摇下,那双隐在金丝眼镜后的冷眸轻飘飘睇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却只淡淡说了两个字:“上车。”
这稀松平常的两个字,在八年前的某一日,她也曾从他嘴里听到过,那时的她充满感激和欣喜,现在的她却只有无力和惧怕。
陈铭宇替她打开车门,被她牵着的舟舟朝里看了一眼,旋即一溜烟钻了进去,搂着孟宴臣的脖子,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爸爸。”
叶子僵了一僵,张了张嘴,待要和舟舟解释,却听孟宴臣淡淡“嗯”了一声,语调温柔的说:“小公主累了吧,爸爸抱你睡会儿?”
舟舟有些日子没见过爸爸了,激动的摇了摇头,又凑近他脖子闻了闻,天真的问:“爸爸,你身上好香啊,你买香水了吗,可你从前不是一直偷偷用妈妈的香水嘛?”
孟宴臣放在她脑袋上的手一顿,将她放下来,淡淡的哄:“爸爸有话和妈妈说,你让陈叔叔抱会儿,好吗?”
舟舟看了一眼转过头的陈铭宇,和他四目相对,叶子却抓住她的手,同孟宴臣说:“我的女儿,不劳孟董费心。”
舟舟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犹豫了好一会儿,又悄悄看了一眼父母,正要点头同意,却突然抓起孟宴臣的右手,疑惑的问:“爸爸,你手上怎么突然多了颗痣?”
孟宴臣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叶子却伸手捂了舟舟的眼睛,轻声哄道:“舟舟,你午睡时间快到了,不许胡闹。”
孟宴臣见她如此戒备,面色沉的厉害,却到底没在个孩子面前下她面子。
二人一路无言,等终于将熟睡的舟舟放到床上,孟宴臣才一把拉起叶子出了门。
等门彻底关上,压抑了一路的孟宴臣这才无所顾忌的开口:“魏太太,你还真是一如从前,利用了就扔掉,得到了就抛弃!”
叶子不想同他在门口挣扎,拿出那把钥匙,递给他:“昨晚……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也不必拿魏勋威胁我,我会让他辞职,我也会给舟舟转学,我们会离开燕城……你别想再威胁我了!”
说完就想转身开门,却被孟宴臣攥住了手腕,孟宴臣不知何时打开了对面的房门,他一把将叶子推了进去。
打开灯,叶子只觉得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只见这房子里的一应摆设、家具、陈列无一不和她家一样,只除了那墙上挂着的画,孟宴臣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她和魏勋的婚纱照,他把魏勋换成了他。
别人看不出来,但她一眼就能分别出来。毕竟魏勋和他的神态和气质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叶子愈发觉得荒谬,她转身想逃,却发现那门根本打不开。
孟宴臣歪了歪头,见她急得脸庞通红的模样,只勾唇笑了笑,靠近她,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进行无畏的抗争。
他满是疑问,终于问出口:“你怎么还敢提昨晚?昨晚我好心放过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迫不及待的去找别的男人?”
叶子被他从背后抱住,越是挣扎,便被抱得越紧,到最后她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