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来了精神,却还是装作克制:“没什么,不过是阿妩怕我受药香所扰,替我缝的圆枕罢了。”
倘若魏芷压住那不自觉飞起的眉毛,她的话会显得更真诚。
魏煊自然看得出魏芷那点幼稚的小心思,并不接招:“既然已有干花和药材,为何还要侍弄素月兰?”
素月兰的香气有清毒提神之效,且对人体无害,是不可多得的良方。
不过素月兰极难存活,需要极其精细的照料,除了专门的花匠,寻常人很难将素月兰养的活。
陪伴魏芷足够劳心费神了,姜妩竟然不怕麻烦,还搬来一些娇贵的素月兰。
魏芷是个大不咧咧的性子,很少注意到细节,这会听见兄长盘问,这才发觉阿妩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阿妩待她也太体贴了。
魏芷感动了一会,“遇到阿妩是我今年最幸运的事,不枉我年年诚心拜佛,待旧疾除了,我一定亲自入庙还愿。”
魏煊不信神佛,这会儿莫名动摇。
他看了眼神采奕奕的魏芷和她那张看起来便很奢靡的椅子,不得不承认魏芷今年的气运的确不错。
不远处的小道忽然传来脚步声,魏煊知道姜妩在他面前拘谨不自在,也不多留,提气往外隐去。
片刻后,他听见少女体贴温柔的声音,“芷儿,过几日就开始冷了,明日我替你重寻几个驱寒暖身的方子。”
即使看不到那人的脸,魏煊可能想象到姜妩说话时一定是微垂着头,唇边漾出一个甜软的笑。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魏煊也该离开了,可是不知怎么,他迟迟没有动。
直到两人入了屋子,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往后园中的几朵素月兰处去了。
素月兰在姜妩的侍弄下,开的有模有样,花瓣小巧素净,和它的主人一般,有种温和宁静的气质。
当年为了拔除身上旧疾,卢定也令人弄来了几丛素月兰,可惜那几丛无人悉心看顾,没几日便死了。
魏煊还是头回见到盛放的素月兰,他伸出了手,想去触碰,不过还未摸到那柔软的花瓣,他猝然收回了手,转身离去了。
他的屋子里,卢定早已等候多时了。
崖州的事虽然定下了,他帐下的副官还没能练出独当一面的本事,许多事仍然需要他去敲定。
魏煊是以养病为由留在盛京的,龙椅上的那位没有容人之量,为了不惹出事端,他和几位副将在风月之地呆了数日。
在那鱼龙混杂之地,靡靡之音中一连停留数日,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卢定前来禀告时,魏煊正按着眉心养神。
卢定肚子里藏着好消息,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将军,姜姑娘脉象特殊,少时有奇遇,属下以为她可帮将军解毒。”
魏煊身上的毒始终是个隐患,卢定不想错过机会,“将军对姜姑娘本就有几分不寻常的看重,此乃天赐良机,将军万万不可错过。”
魏煊眸子忽然锐利,冷声道:“卢定,人心不可琢磨,你别忘了,她是顾氏的人。”
卢定回神,“姜姑娘决非贪心邪恶之徒,属下从顾夫人手下的嬷嬷中打听到,姜姑娘温婉体贴,时常随侍平州的官眷,临走之时,那些夫人与小姐都极为不舍,好似被挖了珍宝一般。”
魏煊想到被姜妩照顾的宛若襁褓小儿似的魏芷,心下冷嘲,失了那么一个知冷知热无微不至的人,可就跟失了珍宝一样。
魏芷面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半分心中所想。
卢定想了想,“姜姑娘今早给芷小姐开了一张方子,属下觉得这开方的风格和清风谷之中颇为相似。”
魏煊皱眉,“依你之意,姜妩是谷中遗族?”
卢定慎重道:“将军身上异族之毒奇诡罕见,有清风谷的医者相助,解毒可能才更大。”
卢定所言非虚,清风谷的那位大夫最后出现的地方的确是平州。
卢定见魏煊神色松动,再接再厉道:“姜姑娘经脉不凡,她亲手所制之物皆带着她的气息,将军若能与姜姑娘亲近,不止能抵异族情毒,也可借其血脉平衡体中毒素,此乃一举两得。”
魏煊没有及时给出答复,抬了一下手,示意自己已经清楚,卢定不好多言,只得退下。
也不知他今日所言能打动将军几分,将军要是始终不为所动,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不过卢定知道,魏煊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异族未灭,盛朝弊端百出,将军的性命决非一人之生死,此等大事,将军不会糊涂。
次日,魏芷院中。
正在和魏芷晨练的姜妩听见咚咚的叩门声后,心中好奇。
魏芷毒性未解,外面重兵把守,绝不会有人擅闯,这会儿是谁在叩门?
她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将门打开,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立在门外。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高大挺拔,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