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更怕更心虚了。
姜妩打定了主意,想要避开与那人再次见面的机会,缩在小厨房中一呆便是一个多时辰。
这时魏芷的药汤也熬好了,姜妩端着小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魏芷这时也已经转醒,姜妩目不斜视的将汤药放在院中的小石桌上,随后悄悄打量了一下院子四周,没有见到那人身影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魏芷吃的心满意足,最后忽的想到什么似的,“阿妩,自今日起,暗一便留在院中了,日后繁重的活交给暗一就好。”
还不等姜妩领会其中意思,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姜姑娘,这般大小的柴可使得?”
姜妩一愣,呆呆的看着来人手中那一小截干柴,“使得,自然使得。”
暗一闻言点头,没有说话,转头又去劈柴了。
直到这会儿,姜妩才发现小厨房南面的墙角已经整整齐齐码放好了许多干柴,而那个人在她心中可怕危险的男子,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干柴,最后抽出一个稍长的干柴,将其砍到平整,这才又愉悦投入。
没想到这人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
姜妩心里的戒备忽然少了许多,心中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人不愧是将军的手下,竟连劈柴也这般严谨,那些干柴劈开后小巧了许多,想来是因为这人有心为泥炉劈的,倒真是意外的心细呢。
这么一想,姜妩心里的害怕消失了不少,有暗一这么一个细心又能干的副手在,这下她就可以专心侍弄素月兰了。
姜妩越想越觉得欢喜,待到日头刚好的时候,到后园中将素月兰搬到了小石桌上,极为放松的用小花剪修剪叶子。
魏芷嗅着淡淡的清香,“这素月兰可真是奇特,光是闻着,我便觉得头脑清醒了几分。”
姜妩瞧着长势喜人的素月兰,心里也欢喜,“是啊,素月兰的香气可以抑毒,若是再加上朱草,二者香气相辅相成,对人的身子更有好处。”
“素月兰的妙处我一直有所耳闻,倒是不知这朱草有何奇特之处?”
姜妩思索了一下,道:“这是家中药书上记的一个方子,不过这只是想想罢了,朱草习性古怪,需用许多灵芝等药材来栽种,常人极少栽种,是以听得人便少了一些。”
若不是朱草栽起来可谓是真金白银来浇灌,姜妩倒是很想种一两株看看药性的。
魏芷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姜妩已经将几盆素月兰打理好了,正准备放在魏芷身后的架子上。
与此同时,那位能干的暗一正劈好了干柴,姜妩发觉他的视线时常落在那几株开的盛大的素月兰上。
素月兰是上等的良药,对习武之人也有凝神静气之效,这会儿日头正足,更是素月兰香气最盛的时候,暗一被此香吸引倒也正常。
姜妩看了看手中的素月兰一眼,将最后一盆素月兰交到暗一手上,“侍卫大哥,我要去温书了,这盆素月兰枝叶还未修剪,你可否帮着修一修。”
暗一郑重的接过那盆素月兰,拿起小花剪子,准备清除枯叶,可是找遍了所有,也没有见到要修剪的地方。
这会儿暗一忽的明白素月兰是姜妩有心送到自己手上的。
暗一忽然觉得心间有一种细微的麻痒之感,然而此刻他懒得探查异样,舒服的抱着那盆素月兰,面具下的唇角轻勾,这姑娘还真是个柔软心善的人,可惜被顾氏先抢了去,还真是暴殄天物。
姜妩说是温书倒也没有唬人,只是这书却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女学女诫,而是顾氏与苏嬷嬷鼓弄出来的宅规。
顾氏拿捏人的手段很高超,威逼利诱只是小手段,她最擅长的便是潜移默化摧人心志,姜妩被选入东府后,手中便被顾氏塞了这么一本宅规。
姜妩知道以顾氏那种滴水不露的性子,关于这规矩书的考教少不了,便知道不得不翻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打盹醒来的魏芷瞥见姜妩手中的册子,好奇的看了一两眼,面色古怪,“简直一派胡言!”
姜妩诧异的抬起头,魏芷一脸铁青,“阿妩,这等子没什么道理的书读来做什么?什么请安,随侍,站规矩,这都是顾夫人胡诌出来的,盛京里的人家从来没有这般要求新妇的。”
魏芷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几条令人窒息的禁令,简直火冒三丈,“这哪里是新妇该做的?便是仆从也没有这般糟践的。”
姜妩倒是平心静气,毕竟她与顾氏的同别的婆媳不同,她只是顾氏买来的一个冲喜娘子罢了。
魏芷只是粗线条,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只这么一眼,她便不再多说了。
姜妩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还是晚上在屋中一人看好了,不得不说,顾夫人这规矩书还真是本事大,光是看一眼就令人气血上涌了。
日头散去时,因为那本所谓的规矩书,魏芷心情郁闷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