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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姜妩声音小的好似听不见，她的双耳泛红，鼓足勇气发问，“将军需要我做什么事吗？”
魏煊看着姜妩羞愧难堪的窘状，心里清楚她是被顾氏接二连三的阴谋吓的慌了神。
从平洲传来的书信里，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姜妩是个习惯了压抑自我掏心掏肺对别人奉上真心的人。在别的少女在为料子首饰发愁时，她已经老练的如同嬷嬷一般别出心裁的替知州女儿赶制新衣了。
每隔几月，她都会忙的脚不沾地与首饰阁里的人周旋，与绣娘彻夜赶制新衣，熬的脚步发颤，双眼通红，知州女儿在宴会上惊艳四方时，她会得到一笔赏银。
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里九成进了她那位好赌的爹手中，留给她的只剩下几个少的可怜的铜板。
她的过往几乎都是捧着真心去，费着最大的心力做好本职，然后换取一丝小小的回报。
即便是在国公府，顾夫人假模假样的赏她些碎银子，也是靠着她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兢兢业业换来的。
她习惯了不对等的付出与回报，所以在感受到好意时，她首要发愁的便是她要用什么来换取。
顾氏在平州还的赌债，夺走了她一生的自由。
明月庄解围，西府救人，两次相救的份量在她心中怕是重若泰山了。
在她眼中，这怕是将她整个人奉上都凑不出的份量。
魏煊垂眸，语气轻松，“姜妩，若说的是救你的代价，你早已给过了。”
姜妩不可置信。
她眨了几下眼睛，眸子瞪得溜圆，细白的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好似听见了什么惊天秘闻，惊的连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将军是在说笑？”
并非她自贬，她与魏煊之间隔着男女之别身份之别，入国公府以来，见将军的次数一个巴掌也数的过来，何时能攒下让将军两次出手相救的人情？
魏煊早便猜中了姜妩的反应，早有预备的拿出提前备好的药瓶。
“瓶中是掺了朱草的止血粉，功效比寻常药材强上许多倍，此物用于军中，可以挽救许多将士的命。”
魏煊对想要收用之人从不藏私，加上深知姜妩是个自谦绵软的性子，便也不遮遮掩掩了，“朱草的妙处远不止于此，能调和得当，朱草可以使任何药材的药性增强数倍。”
姜妩惊骇不已，这岂不是只要有朱草，寻常普通药材也有变成灵丹妙药的可能。
姜妩这时忽的想到了阿舅留的册子，朱草的妙用在阿舅的医书里的确可以算的上头一份，可册子上也特意提醒过，朱草很难培植，耗费极大财力物力或许只能收获一两株。
可她和暗一在芷小姐园中种的朱草长势极好，成活了不少。
如此看来，她也算没有辜负阿舅的教导。
姜妩眼睛发亮，“将军此言当真？”
魏煊递过了药瓶。
姜妩的眉眼间泛出点点喜色，“朱草可以帮上将军真是太好了。”
“上次培植朱草时我留了手记，记过朱草培植的法子和长势，我这便将手记寻出来交给将军。”
魏煊被姜妩这不假思索，倾囊相授的举动惊的停顿住了。
这个时候，头脑聪慧之人早该昂首挺胸抬高身价了，姜妩这姑娘倒是坦诚大度的叫人手足无措。
她竟是一点筹码也不给自己留。
倘若魏煊是个别有所图之人，遇见这么个单纯好骗的自然欣喜。
可是当这人成了他麾下必不可少的一员时，便叫他有些头疼了，总觉得姜妩会是那种被人三言两语骗的连骨头也不剩的小可怜。
姜妩见魏煊迟迟不语，斗胆毛遂自荐，“将军若不放心，我愿替将军培植朱草。”
魏煊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却又难掩期盼的人，难得沉默了下来。
有此等惊人天赋，放在他麾下的女将营中，怕是早就被供起来当成香饽饽了。
而如今世上难寻的神医谷的遗族竟然乐颠颠的想要当个小药奴。
魏煊向来只知费尽心机钻研上位的人令人不适，这会儿倒是见识了太过安逸没野心给人带来的憋闷感。
他平复了许久，“你当真想终日埋首药田，整日与泥土药铲为伍？”
姜妩被魏煊正经严肃的语气问的忽然失落起来。
她怎么忘了如今她的身后还有个穷追不舍，想要置她与死地的顾夫人。
将军手下能者众多，擅长培植药材的人必然不在少数，将军何苦担着被顾夫人记恨的风险要她来培植朱草。
以顾夫人狠毒的心性，一旦知道她与将军的交集，怕是会闹出不小的风浪。
“能为将军做事，我自然情愿，可惜我在国公府的日子不多了。”
顾夫人已经对她起了杀心，苏嬷嬷可以失手一次，顾夫人却不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