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的挣扎太过微弱,无法撼动几个铁了心刁难她的仆妇,她难堪的苍白着脸,强迫自己迅速冷静。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喝,姜妩转过身,有些意外的发现,来人竟是魏嫣。
魏嫣头颅微扬,轻蔑而威压的看着那几个动手动脚的仆妇,“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在这里撒起野来,阿嫂清清白白,端庄稳重,岂能容你们污蔑?”
仆妇中一个青衣嬷嬷走了出来,“此事事关国公府门楣,本就是旧时传下的旧俗,荣公子去的早,夫人如今在家祠中,无暇管束,我等自然要多上心。”
魏嫣冷哼,另一个嬷嬷又开口,“嫣小姐还未出阁,不懂其中关节,莫要误会了我们。”
魏嫣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唇,一脚踢落了几个嬷嬷费力抬着的木箱。
木箱坠地,发出一阵零散的响声,里面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也散落了出来。
姜妩只看了一眼,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有了,那些东西她虽从未见过,可是那些东西奇形怪状的足够引人遐想。
魏嫣才不惯着这些心有不轨的人,“验身只需溶血便可,何须这些不堪入目之物?”
魏嫣说完瞪了一眼依旧束缚着姜妩的几个仆妇,“心念旧主不是错,可若擦不亮眼睛,分不清形势,那便是自寻死路了。”
此言一出,仆妇们忌惮的松开了手,却依旧有些不甘。
其中几个仆妇曾与顾夫人一道去过平州,知道眼下这位冲喜娘子是个绵软好欺的,现在得势也不过是因为运气罢了。
魏嫣将姜妩拉到自己身侧,冷声呵斥,“亏你们中还有几个教引嬷嬷,府上规矩莫不是都被你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言一出,仆妇们不好再言,相互对视了几眼,便退下了。
姜妩松了一口气,向着魏嫣道谢,“多谢嫣妹妹相助,若不是你,今日这关怕是难过。”
魏嫣不在意,“不过训斥几个犯上作乱的刁奴,阿嫂不必客气。”
魏嫣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姜妩心里却明白魏嫣此举的份量。
比起矜贵冷傲的旁观,魏嫣已经很够意思了。
她笑了一下,想起魏嫣昨日赞不绝口的那些小食,当即大大方方的给她又装了一些。
魏嫣心满意足,笑容更加真诚。
她才不要像魏舒那样端着个架子,谁都瞧不上眼。这新阿嫂性子温柔,干净纯良,还贴心懂事,她自然是喜欢的。
过了一会,魏嫣吃饱喝足便离开了。
姜妩坐在院子里,宽慰自己,幸好平日里温和有分寸,今日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像是仆妇们凶神恶煞的嘴脸,姜妩无奈而又后怕的握紧了拳头,可惜许多事情不是担忧便能有个好结果,她颓了片刻,重新打起精神到屋中挑选药材。
直到柳儿一脸红晕的跑了回来,姜妩这才想起柳儿好像跑出门求救的事。
姜妩叹了口气,委婉劝说,“柳儿,这里没什么事,只是一些口舌之争,犯不着劳烦卢管事。”
卢管事和善是和善,可他终归是将军手下的红人,用她院中这些小事终归有些小题大做。
看柳儿这样子,怕是没见到卢管事就被赶出来了。那些嬷嬷都是府上的老人,不能将人得罪彻底了。
今日能得魏嫣相助,着实令她惊喜,果然在国公府里,多结善缘是个好事。
“柳儿辛苦了,瞧你冻的都快咳嗽起来了,好生回屋休息吧。”
在西府里被好生招待,得了赏银,还配合着卢定将几个嬷嬷一个不留全都抓住的柳儿愣了一会,听话的走了进去。
少夫人这样子,应该是知道那些人都被抓了吧?那她便不提那些扫兴的人了。
日子平平淡淡过了几日,忽有一日,姜妩院中来了几位姨娘,众姨娘纡尊降贵来此,决非小事,姜妩小心周道的接待着,陪着众人寒暄一阵后,才知道将军麾下的士兵旗开得胜,剿匪大捷。
按照往日经验,宫中的赏赐应该很快要下来了,宫中透出口信,来传旨的人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内侍石崇。
能让石崇出来宣旨,国公府府内家眷自然不可失礼,姜妩没见过这等尊贵的场面,她们自然得多加提点。
几位姨娘亲自指点了一番,刚住了口,已有人过来传信,宫中的人已经到了,众人一僵,急急要往外头赶。
待到了地方,只见堂中已经跪了一地,姜妩迷糊跪下时,石崇身边的内侍便开始宣旨封赏。
那一长串名贵之物念完,姜妩的膝盖都快麻木了,起身时恍恍惚惚,她竟然被太后赏了了一匣子珍珠。
不同于往日,这次宣完旨后,石崇并没有离开。崖州匪乱四起,皇帝为了削弱魏煊的兵权,曾派过别的将军剿匪,可惜全都铩羽而归。
为了稳固军心,皇帝重新起用魏煊,崖州大捷自然要好生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