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是不可能老实的。
他乖乖躺好,你给他一个胳膊抱着。
然后他就每过一会儿,就在被子下面一小点一小点往你那边移动。
床很大,你又太困,懒得管他。
迷迷糊糊间,腰上多了一只手臂的重量,还有人抢你的枕头。
“金泰亨……”
你朦胧呓语。
金泰亨和你头挨着头,“嗯”了一声。
你立刻醒了。
你稍微扭一点角度,就坠入他那双绝美的眼睛里。
是揉碎了星光的夜晚,那儿独自为你升起了月亮。
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开被金泰亨这样深情凝视的吸引。
而他只在无人知晓的时刻把它献给你。
“夕颜,你在梦里叫了我的名字。”
金泰亨像个吃到糖果的小孩。
你却暗自心惊。
如果你叫错了人,场面就不是这样的温情脉脉了。
你捻了捻他的发丝另起话题,“怎么头发还没干?”
金泰亨迟疑了一下。
“是汗。”
你手指的动作滞在半空,“又做噩梦了吗?”
金泰亨趁机往你身边蹭,环住你的腰,“嗯。”
你拿不准他的真假。
“咳咳,”金泰亨手虚握成拳头,轻掩着唇压抑着清了清嗓。
你嗔怪着推开他坐起来,“谁叫你不把头发吹干。”
你赤脚走到衣柜里去拿毛巾和吹风机。
“真要感冒起来,又得拖一个冬天都不好了。”
金泰亨要是感冒生病,一整个黏人系数直线上升。
你想想就头大。
英国的冬天又冷又潮又绵长,暗无天日了要。
金泰亨享受你的吹头发服务,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时不时娇气的说一句“烫”。
你忿忿然。
哪、里、烫、了!
真是难伺候!
你心里腹诽着,还是把吹风机拿远点。
你指腹穿过他的发丝,像鲸鱼穿梭在海浪间。
24
爱理小姐很明显不是真的来留学。
毕竟她办好手续以后就进入了圣诞周,既而寒假接踵而至。
她是竹内丰替金泰亨挑选的“妻子”,家族是京都名门清流,她则是星川家唯一待字闺中的女儿,于他有朝一日回归本家将有极大助益。
金泰亨深谙自己生父对所谓的“血统”,对一切有关“贵族”品质的执念。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产物。
但他不论装的有多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骨子里流淌着怎样的血液。
肮脏。
疯狂。
冰冷。
残酷。
如此不堪,只配孤独终老。
玫瑰花枝坠落的枯叶铺了厚厚一层,金泰亨听到叶片被踩碎的窸窣。
“找到了。”
你呼出一口气,手里拿着一折薄毯。
“太阳下山,露水就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仔细着凉。”
“很漂亮。”
连日难得的晴天,终于在这个傍晚迎来了紫红色的晚霞。
确实漂亮。
霞光下,金泰亨的轮廓好似一幅印象派的油画。
你顺着他说:“晚霞吗?”
“花园。”
金泰亨解释,“日落时分的花园。”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么美,大概是因为有晚霞吧。就像你和我。”
“嗯?”
你给他披上毯子,没有跟上思路。
“我是花园,你是晚霞。
我停留在原地,繁花满枝。
等待你不经意的降临。
每一天都会日升月沉。
花会开,花会谢。
但晚霞未必日日得见。”
金泰亨磁性的嗓音沉雅动听,像念出了一首十二行情诗。
晚风徐徐,吹散最后一抹天光。
花园里的灯同时亮起,像夜晚的萤火虫影影绰绰在花丛间。
“你比以前沉默了,夕颜。”
金泰亨怅惘的说。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你因思索如何回答而让寂静挤进你和他之间。
“你知道你名字的含义吗?”
他突然提起了别的事。
“是一种傍晚会开放的花。”
他在脑海中勾绘那连图鉴都不值得一上的野草花。
“花开的时候,无人欣赏。但是香味却很清远。”
“夕颜,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