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是如此,你们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遇见。
你本就是因他而来,你的生命轨迹,因他改变。
金泰亨蹙起眉头,发现了一处残枝被他自己失手剪错了。
怪不得别人。
金泰亨早就看见了繁芜花枝后的你,但你迟迟没有进来,他就更加心烦意乱。
金泰亨有点赌气的丢下园艺剪,摘下棉线手套,蹲在花丛里挖了满手泥。
你好像错过了进去的时机,犹豫着转身。
“你回来!”
骤然,金泰亨气急败坏的跨过花田叫住你,惊飞了花房顶上栖息的灰鸽子。
四目相对,你一时间有点尴尬。
金泰亨穿着威尔士格纹马甲,粗花呢长裤笔挺束在马丁靴里,整个人一股英伦古典风,就是要除开他两只脏兮兮的手。
你憋了憋笑意,又在看到金泰亨的表情后收敛。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金泰亨没再往前,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望着你。
“我……”
我没有,你别乱说!这人怎么倒打一耙。
“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
这游戏是他开始的,到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玩下去。
金泰亨一脸失算了的委屈神色。
他说的,倒也没有错。
你默认了他的避而不见,也没有用别的办法去靠近他。
逃避的到底是他,还是,你自己?
“手有点酸了,你要不要喝点茶?”
你将托盘放在花房的小桌上,拿水管帮金泰亨把手上的泥土冲洗干净。
金泰亨手指秀雅,骨节温润,被冰凉的冷水冲过后白的泛粉,像一块上好的佛手冻。
你俯身将手龙头拧上,金泰亨自然的抬手将你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冰凉的触感碰到你耳廓。
你瑟缩了一下,水管掉在地上,还有些残留在里面的水流了出来,溅湿了金泰亨的裤管。
“啊……我去拿毛巾吧。”
金泰亨握住你的手腕,急急制止,“不必。”
“那你松开?”
“不松。”
好了,他开始耍赖了。
屡试不爽的招数。
“对了,我来是想问你,镇上调音师的电话记在哪里的?你知道吗?”
你对上他变幻莫测的眼眸,自顾自改口,“我看,我还是问之前的管家吧。”
“在我屋里。”金泰亨将你往身前带,“管家留的黄页上。”
你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他是真能接。
金泰亨头越靠越近,半诱惑半认真的问,“要我拿给你吗?还是你自己去拿?”
你干笑了两声,“我让玛格丽特去吧。”
“别的女人进我房间,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个鬼。
“我觉得,你反正最近不太爱弹琴,这个事就算了吧。”
金泰亨低笑了笑,仿佛已经在此等着你了。
“不弹琴,还可以说爱。”
你截下他的话头,“打住,还是弹琴吧。这么高雅的爱好,不要荒废。”
你拖着他的手就往主楼去。
90
进了大厅,玛格丽特还在打扫,见此情形捂嘴偷笑,还暗中给你比了个大拇指。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吧?
你在进了金泰亨的房间以后迅速冷静下来。
刚才,你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金泰亨认认真真找了半天,还真找了本黄页出来。
看来是你小人之心了。
你按照字母顺序翻找着调音师的名字,金泰亨就撑着胳膊在一边看着你。
“我一直想问…”
你在字里行间滑行的指尖停住,拿出手机输入号码。
“你耳后的纹身是什么寓意。”
你手指在拨号键上悬而未决,“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金泰亨垂下眼睫,修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影子。
他牵出一个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
“现在,我是有的选了是吗?”
是,你把选择权交了出去。
或许只有这次。
你可以说他想听的,也可以说他不想听的。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你按下了拨号键。
初春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玻璃花纹,不带温度,但很明亮。
金泰亨坐在阴影里,伸出掌心,看光线里小小的尘飞扬在指间。
抓不住的。
哪怕是小小的尘埃。
“你好,这里是VANTE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