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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1 / 3)

苏怀谙陡然紧张起来,她想到那个带伤逃走的人,他带着更多人来了吗?

林中风动影摇,谢渊沉默地扶上剑柄,苏怀谙屏息四顾,地上尽是横陈的尸首,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什么人?竟斩杀了吾座下的九位勇士。”不多时,一道清冷的男声从草木后传来,丛林掩映间,一位白衣公子骑马从阴影中缓步走出,身后是数十余与先前一样披着粗布皮毛的男人。

他的身侧是那个断了一条右臂的野蛮人,那人正含混不清地同他说些什么。

年轻的公子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和不远处负伤的男子与旁边的柔弱少女,不由露出讶异的神色。

“东陵高地人。”谢渊在她耳边低声说,“那断臂的人在鼓动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陛下听得懂他们说话?”苏怀谙意外道。

谢渊点了点头:“昔日孤在军中,也曾遇到过不少高地人,他们的方言孤也略听得一二。”

白衣公子身后的人群情激奋,谢渊神色微动,从他们以刀顿地的震动来看,对方的队伍少说也有上百人。

那么多高地人,如今却莫名出现在北都城外的山郊野岭,谢渊眉头紧锁,此事格外诡异。

“东陵高地,可是在如今谢琼与世族控制的区域?”苏怀谙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没错。平阳王氏历来视高地人为给他们作战的野蛮人,昔日王氏一族与诸族联军不合,撤走的三支精锐中,就有一支是高地人。”

“可他们不待在东陵地界,到这儿来做什么?”苏怀谙觉得更可疑了,“若是感陛下恩德,主动弃暗投明也罢。”可若是来者不善呢?

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现在无论如何都来者不善吧?谢渊失笑,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白衣公子举起两指,制止了身后奋激的众人,然后他拢起白袍下马,对两人微微欠身鞠道:“小生颜白,不知方才小生的手下与二位之间有何误会,竟落得这般下场?”

姿态谦恭,神态语气却毫无自责退让之意,像是要为自己横死的手下讨个说法。

“误会?”谢渊冷冷一笑,“七八男子持刀欲行不轨之事,若非孤……某赶来及时,恐怕家妻已命丧于此,这就是尔等眼中的‘误会’?”

嗯……家妻?苏怀谙斜眼瞥他,又见那白衣公子正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不由心一横,往谢渊怀里一靠作掩面痛哭状,看出来受了很大的精神创伤。

谢渊顺势挽过她的肩抚拍安慰,眼中夹杂着对面可见的心痛与不忍,颜白默默良久,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过多追问。

他手下多是大字不识愚钝莽撞的粗人,他却不是,对面的两人虽不知为何在荒郊野岭,且身上尘土血迹斑驳看着狼狈,但蒙尘的衣料细看暗纹繁复低调华美,料想非富即贵。

他可以逞一时之快杀之为弟兄们报仇,但于良心于利益他都不会这么做,此地约摸已临近都城,谁知对方会不会是什么达官显贵。

想到这,颜白再未追究,只是令身后的人将尸首就地掩埋,然后谦逊问道:“小生冒昧,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可知王都往哪个方向走?”

去北都?苏怀谙讶异。

“此地已近王都近郊,诸位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可是有紧要事?”谢渊问。

颜白略略迟疑了一瞬,想到这里已不是王氏和那位世子的地界,遂又放松下来,直言不讳道:“贵人见笑,小生本是东陵人氏,因不为王氏一族所容,便求一位长者给小生指了一条明路来此。”

颜白此言模棱两可,谢渊不动声色:“某倒是识得一些在王都的旧友,不知公子所求明路是?”

颜白又迟疑了一瞬,俄而带了些自嘲的意思笑道:“实不相瞒,小生所求无非是遇得明主、好为部众谋条生路罢了。”

高地贫瘠,且语言与别处多有不通,全赖高地人勇武才得为王氏一族苦战以换取钱粮,或者说被王氏一族以钱粮要挟以换取他们为之死战。可父亲一走,他却再也不愿受王氏一族钳制折辱了。

既然都是出卖血肉谋生,那为何不另择其主,非要为欺压他们的世族而战呢?

想到这,颜白握紧了掌心。

谢渊未立即接话。高地人与王氏一族之间,是曾有许多龃龉,他暗自斟酌,有勇力而无其他门路的游民为谋生加入军队领点粮饷,亦或一个领头的带兵加入,倒也是寻常事。

可他总觉得背后有东西蒙着一层迷雾,未显出全貌来。

于是谢渊客套道:“某听闻高地勇士以好战著称,昔日王氏一族弃北地于不顾撤军,唯独大半高地勇士坚守不撤,如今诸君不愿再与王氏鼠辈同流合污,怎不算弃暗投明、深明大义之举呢。”

但他话锋又一转:“只是,敢问公子所言‘故人’……?”

颜白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也不遮掩:“小生困顿之中,正是往朔谷拜访了清潭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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