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一起回去,被人问起找不到好借口,说实话又太丢份,才在雨里站了一会儿。
她干巴巴地咬下一口苹果,含糊道:“不,不用了。”
“不想收就当早餐钱吧,过几天工作需要,短时间内都不在A市,不必再送那些吃的了。”他抽了几张抽纸擦干手,简单道了句再见,就离开了。
行云流水,一点废话不提。
陶之音到底没把那一整颗的苹果吃完,拿起手机,可苑的消息冒着红点,在连续追问着。
【星球杯】:怎么样?我自觉吧,把空间留给你。
【星球杯】:小心脏砰砰砰,有没有?
【星球杯】:我和叔叔阿姨说了,你在我家住了一晚,中午回去。我还在外面逛街呢,要不要回来接你?
陶之音回了个不用,才翻身起来把垃圾收纳到筒里,东西全部归整好,开的药都标注了服用方法,她随便塞进小挎包,最后拢共也就一个果篮和自己的小挎包,带出去也还算轻松。
多年没有体会走路的感觉,她虽然担忧着一些事情,然而此时的快乐实在无以复加。
外面的天色阴沉,路面还有一些雨水,她出医院大门走了好远一段路,眼见天空又开始落下毛毛雨丝,才在街边随手招了辆的士回家。
她还穿着昨晚出去玩的衣服,布料有些单薄,漏肩的设计,风吹过时便有些冷,陶之音看着面前的独栋别墅,忍了好一会酸疼的眼睛,终于收拾着心情进门。
还和前世回来时一样,住家保姆遣散了,庭院里的树木花草也没有花匠修剪,葱葱郁郁又杂乱至极。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她把果篮先放在庭院里的石桌上,走进正厅大门。
脚步声引起客厅里的陶母注意,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温婉如玉,此时招呼着陶之音,“音音回来了,昨天玩的开心吗?”
陶之音快步走过去,蹲在沙发边,埋头窝进坐着的陶母怀里,“妈妈!”
陶母摸摸她的头,打趣道:“多大人了还撒娇,我还没问你,现在是玩的越来越不着家了,要不是可苑电话打给我,得被你急死!”说着又收着力道捶了一下女儿的肩背,“换季也不知道多穿件外套!”
陶之音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滴落,手紧紧抱着陶母的腰,蹭着熟悉的温暖的味道,“下次知道了。”
她慢慢抬头,眼睛仔细描绘着思念许久的母亲,说:“爸爸呢?”
陶母怔愣一瞬,抹开她眼角的湿痕,笑着道:“怎么哭了呢,一晚上没回来,想家了?你爸爸他见天的忙,估计是还在国外谈生意吧。平时也不见你提他,今天怎么了?”
陶之音斟酌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陶母已经扶着她起来,把人按坐在沙发上,斟了一杯花茶给她,“喝点热的暖身体,手这么凉,声音都是闷的,是刚哭的还是感冒了。”
陶之音捧着小茶杯,却不喝,又说:“没有,一下哭的狠,鼻子塞住了。”她状似打量了一番周围,“之前家里那个保姆阿姨呢?”
她知道母亲多半不愿意告诉她公司的情况,只能这样旁敲侧击,期望知道哪怕一点点的消息。
“年纪大了,让她回老家了。”陶母垂着眼,没再多说些别的,端雅的面庞染上了几缕辨不清的情绪,她拍了拍陶之音的手,“先上楼洗个澡,妈妈等会和你说件事。”
陶之音感觉自己一半熨贴在热乎乎的温泉水里,被爱裹挟着,不受任何纷扰;一半身体又架在冰冷的船头,迎风吹的猎猎作响,像个破口袋漏了风一样。
她把手里的茶杯放回茶几,艰难地吐出一声,“好。”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快速给自己洗了个澡,热水兜头淋下来时,鼻子通畅了许多,身体也开始渐渐回暖,吹干头发,换了家居服就往楼下走。
陶母仍坐在沙发,手里翻着一本相册簿子,安静温和。
陶之音看着这样的母亲,心里腾升起好多情绪,是内疚和自责,恼自己前世的恶劣,乖张。
她不自觉的放缓了声音,“妈妈找我什么事情?”
沙发上优雅的中年女人从相册里抬眼,“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最近我也要忙,现在家里暂时又没人,平时照顾不到你,就想着让你去一个地方,好好呆上一段时间玩玩,你看好不好?”
陶之音坐在母亲旁边,乖巧地点点头,“去哪儿呢?我正巧也想出去散散心。”
她早就想好了,如若改变不了事实,那便顺应他们的决定,坦然地接受和适应,只要不做曾经那样过分的事情,现在一家人团聚也很好。
何况,要去的那个地方,也有她不得不去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