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总担心会有何处安置不当。”
“没有的事!”奚昭说,“在这儿挺好。”
元阙洲应好,又道:“若有哪处不当,随时可与我说。”
末了还要掩面轻咳一阵。
奚昭上前:“小寨主,要是身体不舒服,不若回去歇着?”
太崖扫她一眼。
见她的注意力全到了元阙洲身上,掩在袖下的指腹不由得轻捻几番。
元阙洲抬起咳得薄红的脸。
“抱歉,又叫你看见此等情形。”他轻声道,“这寨中也唯有你时常惦记着我了。”
有一瞬间,奚昭恍惚觉得好像看见了被排斥在外的绵羊。
温顺又可怜。
她正欲开口,太崖忽行至身旁。
他道:“奚姑娘说的是,元寨主若身体不适,还是回去歇着为好——可要我帮忙?”
“不用,太崖郎君已劳心劳神,何故再来忧心我的事?”元阙洲说,“此番前来,是为找着那些灵草的下落。既然知晓是你拿了去,也放了心。”
这一番话似已耗去
了他大半气力,到最后已声音微弱到快听不见,神情也见疲色。
奚昭这时才想起什么,转过去看太崖。
他拿那些灵草,没与元阙洲说么?
还折腾得他往这儿跑一趟。
看出她心中所想,太崖心底陡然泛起股躁意。
何处来的药罐子,尽耍些阴损手段。
他面上不显,道:“方才太过匆忙,一时忘了告知那石妖,实在歉疚。”
元阙洲:“郎君无需记挂在心,说清便好了。”
“自是。”太崖道。
-
不远处的树上,薛无赦大喇喇蹲着,白净净的哭丧棒搭在肩上。
“那两妖说什么呢?”他远远望着那处,“听不清啊。”
薛秉舟在旁面无表情道:“站得太远了。”
薛无赦敲了两下肩:“也不能凑得太近啊。那太崖跟条狐狸似的,离得近了,兴许又要被他发现。”
薛秉舟问:“兄长,要如何让他离开这儿?——不若直接上他的身,带着他离开恶妖林。”
“……离开了便不能再回来么?”薛无赦瞥他,“秉舟,下回用嘴说话,别拿木头当嘴使。”
“哦。”薛秉舟默了瞬,忽道,“那太崖好像要杀人。”
“看见了看见了。”薛无赦神情显出些兴奋,“还笑呢,恶气一阵阵往外冒,都跟截烟囱差不多了。”
“兄长。”薛秉舟扫他一眼,“你在幸灾乐祸吗?”
薛无赦哈哈两笑,毫不掩饰情绪。
“只不过瞧他好玩儿得很。”他站起身,手里甩着哭丧杖,“正好,就趁着今晚。保管吓得他不敢再待在这山上,连夜逃走!”
“要吓他?”
“是了是了,连那帮鬼差都瘆得慌,不信吓不着他。”
薛秉舟面露迟疑。
可他总觉得这法子不大靠谱。
“若被打了怎么办?”他真心实意地问。
薛无赦乜他一眼:“你莫不是怕了?你可看见了,现下他站在何处。”
薛秉舟垂眸:“奚昭的院子里。”
“那就是了。”薛无赦道,“放心,咱俩一起,何须怕他一人?”
薛秉舟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入夜,冷风吹得枝叶簌簌作响。
太崖正翻看着书,余光忽瞥见道影子从窗外飘过。
他抬眸。
烛火突然熄灭。
房中登时陷入一片昏暗,唯有朦胧月光从窗户投下。
恍惚间,他听见幽幽鬼泣声,从四面八方拢来。
突地!窗外又闪过道鬼影。
太崖正要起身,忽感觉腿上缠来什么东西。
垂眸一看,才发现是一绺乌黑的长发。无端从地面长出,如藤蔓般拴缚住了他的腿。
“劳驾……”耳畔落来道苍老人声。
太崖
抬眸。
眼前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外面站着个满头鹤发的老人。脸上皱纹堆叠?(),眼皮耷拉着,看不见眼睛。
“劳驾……”那老人嘶哑着开口,“我丢了样东西,能不能让我进去找一找?”
咚!
房门陡然被叩响。
太崖斜过眼神,落在那门上。
“我丢了样东西。”窗外那老人又道,“帮我找找吧……”
借着余光,太崖瞥见那老人已一手搭上了窗户,手臂有如干裂紧绷的树皮。
咚咚!
屋外又有人敲门。
太崖手指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