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就用昭阳宫来代指母妃。
妇人招手,示意一旁的宫女近前,宫女托着一个古朴的木盒走上前来。
“这是一株红参,你母妃近来身体抱恙,好几日都不曾来未央宫请安,你顺路带过去,也好让她的身体早日康复。”
母妃病了?裴梦欢回想着昨日裴宸玉的话,并未提及此事,联系了一下信息,便猜测,怕是之前母后的做法让母妃不满,这才称病不来请安,这么想着,就知道稍后去昭阳宫,免不了又是挨一顿冷嘲热讽。
果不其然,刚一踏入昭阳宫,就看见倚在贵妃榻上的人投来似笑非笑的一瞥,风情万种的贵妃轻笑一声,掠过她手里捧着的木盒。
深秋时节,天气寒凉,宫人们已然穿的厚了起来,唯独昭阳宫的宫人不同,贵妃怕冷,圣上特许昭阳宫可提前燃地龙,所以如今的昭阳宫,仍然普通炎炎夏日一般,未感一丝寒气。
“怎么,看完你亲爱的母后,终于轮到你亲爱的母妃了?”嘲弄的语气传来。
裴梦欢只作耳旁风,依着规矩行礼,这些话初听刺耳,但是再刺耳的话,长年累月地听,如今也能毫无波澜的照单全收了。
“儿臣参见母妃”
“起来吧”贵妃懒懒地说,“东西你带走,本宫可受不了她的惺惺作态。”
裴梦欢不甚在意的把木盒放在一边,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了。
“你来我这里作甚么?”贵妃看着她,目光里尽是不解。
她很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心说出这句话的,饶是之前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和话语,还是被这句话一窒,裴梦欢冷硬道:“无事便不能来找你了?”
“自然是可以,不过我这里可没有皇后的那些经书道理,更没有那些假仁假义。”
裴梦欢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额角轻跳,想着每每见面都不欢而散,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要张口和她吵架。
场景一时静默下来,裴梦欢抿着嘴不开口,榻上的人眯着眼,享受着宫人小心翼翼的按摩。
许久,贵妃才像想起这里还有个人似的开口:“听小玉说,你秋狩没参加?”
裴梦欢默然地点点头。
“不会是担心太子的伤情而心神不安吧?”贵妃撇撇嘴:“不过是胳膊擦伤了一下,兴师动众的样子,我还当怎么了。”
裴梦欢噌地站起身来,忍无可忍道:“够了!且不说他是云国的储君,安危不容忽视,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皇兄,于情于理都应该为此担忧。”
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贵妃骤然拂落桌上的茶盏,盛怒让她明艳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嚇人,四周的宫人有眼色的悄然退了下去。
贵妃冷笑,提高声音:“你记清楚了,你只有一个弟弟,一个亲弟弟!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一口一口皇兄叫着倒是亲切,只怕将来有个万一,第一个发落的就是你。”
“你真的是不可理喻!”裴梦欢再也听不下去,反唇相讥:“能不能不要总是污蔑别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好好好”贵妃鼓掌,“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母子两,到底怎么不像本宫一了,不过是惯会装模作样罢了,你倒是被养得死心塌地。”
裴梦欢气极,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拔腿就走,一转身,就看到裴宸玉站在身后。
他显然是听到了方才的争吵,一脸为难地站在原地,见到裴梦欢转过身来,两人对视片刻,他张了张嘴:“皇姐...”
裴梦欢现在满腔的愤怒,只胡乱地点点头,与他擦肩而过。
疾步走在宫道上,料峭的寒风都难以让裴梦欢平静下来,一股挫败感和失落深深的涌上心头,原本她打算着,这么久没见,她们二人终于可以好好的坐下来聊聊天,就算没有她想象中的亲密场景,哪怕只是心平气和的闲谈也好,可是又一次失败了。
她驻足在宫门前,想起之前的场景,不由得苦笑,这亲生母女,当真是现在如同仇人一般了。
疲惫地吩咐秋实喊来车驾,她现在只想回府躺着,不问世事。
车马摇晃,须臾,停下。
裴梦欢下车,扫了眼周遭,挑眉看向秋实,秋实心虚又慌张地辩解:“周少将军说您去了宫里,今日心情定是不大好,嘱咐我把殿下带到这里的。”
闻言,心神怔松,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将先前的烦躁驱散了大半,感受到心底的波动,她轻轻啧了一声,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