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梦欢撇撇嘴,无视他,径直回了寝殿。
待裴梦欢终于洗了热水澡,换上熟悉的衣服出来时,周燃星早就躺在书房的贵妃榻上睡的昏天地暗。
裴梦欢进来打眼一看,这人竟然也不知什么时候沐浴完换了一身衣服,锦缎丝绸,那身矜贵劲与在外时身着骑装的飒爽截然不同,此刻阖目沉眠,活脱脱一个不晓世事的世家公子。
许是终于放松了心神,他对裴梦欢的靠近毫无知觉,兀自睡的满足。
裴梦欢戳了戳他的脸,好笑的收回手,让人备好饭等着,这才坐在了窗边。
晚霞侬艳,风起吹散满园桂花香,裴梦欢支着下巴,看向天际消散的光彩,不知不觉想到周燃星大逆不道的话,自己来…吗?她的心重重一跳,慌忙把思绪拉到别处。
隔日,太子西南归京便传的满城风雨。
虽然太子不知什么时候走的,但是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时刻关注着宫里的动静,故而自他们昨日一进皇城,消息灵通的大家便知道了,过了一夜,更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也能隐约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只是或许是有人故意掩盖,她和裴宸玉的身影在这场事件中被隐了过去。
人们只知道西南郡守犯了足以诛九族的大罪,还妄图行刺太子,幸好被随行的周燃星救了下来。
总而言之,一场朝野的大变动开始了,无数的人听到风声都开始暗自谋划行动,而更多的人则不约而同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太子民意更甚,众望所归,周燃星护驾有功青云直上。
数罪并罚罄竹难书的温珲被压入大牢,却无论如何都没供出背后的裴宸玉,只说是一己之为。
裴梦欢得知审问官是薛家出来的人,还纳罕了好一阵,别人不知内情,薛家作为皇兄母族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若是薛家人都没撬开温珲的嘴,那温珲这人对裴宸玉的忠诚真是令人惊诧。
如今太多双眼睛盯着东宫和将军府,她不好做什么,只能找到许不问,让他找个机会让她去看看温珲。
有段时间没见许不问,这人身上原本有些张扬的风采收敛了起来,取代而之的是更加沉稳内收的气质,他没有多问,只是办好了会说。
裴梦欢临走时问,怎么还没把他的小妻子带到皇城来?
许不问默然片刻,说,“皇城不适合她。”
裴梦欢想了想,也是,这波诡云谲的皇城,哪里是一个天真纯善的小姑娘适合待的地方呢,此刻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才刚刚及笈不久而已。
这次的牢房守卫远比当时杂耍团那次严密,裴梦欢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许不问的消息。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温珲早已失去初见时的那份风度翩翩,肮脏到看不出颜色的布料挂在身上也仅仅蔽体而已。
听到来人的动静,温珲也只是动动眼皮,直到裴梦欢出声,他才扭过头来。
“温大人。”
温珲扯扯嘴角,但动到了伤口,于是变成一个有些滑稽和诡异的笑容,“原来是长乐公主,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裴梦欢并不意外他认出自己的身份,她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当时他和江双双不直接对她动手,反而和皇兄一起把她送走。
温珲听完,愣怔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江双双竟然背着我干过这事吗?”
什么?现在裴梦欢是真的惊讶了,他竟然不知道江双双把她弄晕送走这事?那为什么之前还非要江双双和她住一起呢?怎么看都是他们商量好的。难道江双双中途叛变救了她?
温珲喃喃自语,“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裴梦欢追问。
“怪不得你能出现在矿场。”
裴梦欢对他的后悔意兴阑珊,岔开话题道:“后没后悔早点动手?”
温珲咳了几下,“我从来都没对你动手。”
“哦?那你让江双双去找我做什么?”
“想让她把殿下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裴梦欢眯起眼,打量着狼狈的温珲,这个人太矛盾了,又敢大逆不道的跟着裴宸玉做刺杀太子的事,又忠心耿耿任酷刑加身咬死不供出裴宸玉,又莫名对一个弱女子透露鄙夷却要保她性命,又称江双双是妻却不给妻的名份,怪,太怪了。
“为什么呢?”裴梦欢忍不住开口。
许是某个时间点,触动了温珲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他目光幽远 ,“大概,你有故人之姿吧。”
之后再问什么,温珲就好像陷在了自己的回忆里,不再吭声。
时间快到了,裴梦欢无法,只好离去。
后来再听到消息,就是温珲被判死立斩。
而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更令人瞩目的事情,昭阳宫的贵妃与圣人爆发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争吵,激烈到圣宠不倦的贵妃第一次被勒令禁足,而具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