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的叔父,华翎直接想到了一个名字,谢珩,她皇嫂王佩吟心心念念的情郎。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与厌憎,脚下立刻往远离他的方向靠了靠。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男人没想到那么不堪恶心,如果他和王佩吟真的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早早地八抬大轿娶回家中,偏偏在王佩吟嫁给皇兄之后偷偷摸摸地苟且。
一对狗、男、女令人作呕!
她下意识表现出来的厌恶没有瞒过谢珩锐利的黑眸,他眯了眯眼睛,将目光转移到谢贵妃的身上。
“娘娘,唤臣的名字即可,礼不可废。”与谢贵妃的激动比起来,谢珩的态度和反应都很平淡。
他虽然无视了谢贵妃脸上的红痕,但他一出声成帝也不好再呵斥谢贵妃。
“烟烟,你先回去昭华殿,父皇稍后再去看你。”成帝安抚了“受惊”的女儿,又速速令永安宫的妃嫔散去。
华翎轻轻嗯了一声,她狠狠打了谢贵妃两个耳光出了一口恶气,如今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引来父皇的一波怜惜,已经是意外之喜。
她见好就收,带着宫人离开永安宫,走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谢珩站着的地方。
少女纤细婀娜的身姿轻轻飘飘地远去,谢珩微微动了下薄唇,然后他警告地看了一眼怒火将要爆发的谢贵妃。
谢贵妃被当众打了耳光还反被成帝训斥如何肯善罢甘休,然而接收到叔父不悦的目光,她硬是将愤怒忍了下来。
“陛下,是妾身做错了。妾身只顾着为祖母贺寿,忽略了公主的感受。公主与太子兄妹情深,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谢贵妃转而向成帝认起了错,因为她的脸颊红印明显,看上去很有些委曲求全的意味。
“母亲过寿在谢府即可,实在不该劳烦娘娘与陛下,陛下,臣和谢家都深感皇恩不敢接受。”谢贵妃的话罢,谢珩恭敬地朝成帝做了一个揖。
成帝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捋着胡须语气缓和了很多,“慎行不必在意,贵妃想要尽一尽孝心,朕也觉得极好。”
“至于贵妃,华翎年幼又一贯娇养,你身为长辈要多多地关怀,以后切记不能再出现今日的事情。”成帝一想到粉雕玉琢的女儿泪眼婆娑的模样就忍不住心软,他再狠心也不舍得看她委屈。
“妾身一定记得,多多关怀公主。”谢贵妃低头回应,格外勉强地在唇角挤出一点笑。
她想错了,陛下根本没有厌弃华翎,上次生的气估计已经散了。
如此的话,她不能在宫里亲自动手除掉那个小贱、人了,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总之不能留着给自己添堵。
宫里讨厌华翎的人不少,夏嫔母女就很合适。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谢贵妃悄悄地看向她的叔父,心中有一个盘算正在成型。
***
华翎慢吞吞地走到回昭华殿的路上,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
她不认为处境会因为方才的一点小变故有所改变。父皇允许谢贵妃在宫里为谢老夫人办寿宴,又破例带着她的叔父谢珩到后宫,足以表达他的态度。
谢家势大,父皇恐怕也要忍着让着。
而在华翎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怀疑。她的皇兄死的太突然太蹊跷了,让她始终无法接受。然后她又发现皇兄的枕边人既和谢贵妃有勾结,又和谢家实际上的掌权者谢珩暗通款曲,这怎么能不让她多想呢?
谢贵妃的膝下还有一个六岁大的梁玿,如果是谢家人和王佩吟联手害死了皇兄,意在让梁玿当上储君………一想到这里,她的唇瓣轻轻地发颤。
“素芹,你去找人打听打听前朝的动向,注意有没有人提出要立储。”回到昭华殿,华翎来不及喝一口水,想要快些印证自己的猜想。
素芹没有迟疑,急忙去打听消息,她有自己的渠道,到了傍晚就将得到的小道消息禀报给了华翎。
她猜的不错,已经有一大部分朝臣上书要立七皇子梁玿为储君,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太子的位置已经空悬了多年。
果然是这样,谢家果然是最有嫌疑的。她的喉咙似被人狠狠扼住,发出一声嘶哑的悲鸣。
她绝对不相信皇兄会连同邺地的守将造反,储君之位已经是他的呀。
她必须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查清楚背后的真相,哪怕来不及活到那一天。但和谢贵妃、王佩吟还有王佩吟的情郎谢珩她绝对过不去,因为他们已经欠了她三条性命。
“公主殿下,为何不向承恩公府许家的表公子和舅夫人他们求助呢?”桑青心思单纯,看华翎紧紧皱着眉,提出了建议。
华翎摇头反驳,“舅舅和表兄为了避嫌只一心扑在整理书籍上,许家已经多年远离朝堂,怕是有心也无力。”
和权势煊赫的定国公府谢家不同,许家空占了一个承恩公的爵位,手里一直没有实权,只在文人中有些清名。
“那肃国公世子呢?”桑青试探着开口,华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