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栖直起身看向来人,是屈达。
他放了个面包在她桌上,挠了下后脑勺,“那什么,看你好像没吃饭,我们买得有多的零食,分你一点。”
周栖看着桌上的面包,思维涣散。
她没见过这么热络的人,好像不管对方怎么冷脸他都不在意,每次都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释放他的热情。
“谢谢,我等会儿去食堂,这个,”周栖拿起面包,递还给屈达,“不用了。”
屈达一愣,有些尴尬,“你收着吃呗,不影响你去食堂嘛。”中途看了眼坐着的陈自煦,人闲闲在在地啃着面包,看着他吃闭门羹。
“多少钱?我给你。”周栖伸手去掏兜里的钱。
屈达:……
嘴巴张开又说不出话,只能望向陈自煦,眼神求助:这咋接?
“3块5,”陈自煦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面包,接过话,问周栖:“有零钱?”
周栖低头看手里的钱,没有零的,最小面额是50的。
“你们有……”
“我们没零钱。”陈自煦抢在屈达说“有”之前答了她,看着这位屡次让屈达“碰铁板”的蘑菇头,他实在是有些不懂,屈达为什么一次两次,不厌其烦地对她释放好意?就因为长得不错?
屈达明白陈自煦给自己撑腰呢,没拆台,把掏钱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周栖没说话,气氛有些僵持。
班里有人在旁观这场拉扯,若有若无投在他们身上的视线,令她烦躁。
更令她烦躁的是,她不确定回答“下次给你们”,那个叫陈自煦的还会不会故意堵她话。
东西是他们给的,钱是他们松口要的,她平白得不到休息不说,还被迫买了个当下给不了零钱的面包。
“不用退了。”
周栖把面包收进桌里,说完放了50块钱在桌上,直接趴下休息。
屈达:“……”
陈自煦:“……”
班里其他人:“……牛。”
“哈,”陈自煦瞧着周栖趴在桌上的脑袋,乐了,“收着呗,我们赚了。”继续啃手里面包,没管站人桌前进退维艰的屈达。
屈达脑袋乱糟糟的,不明白,怎么送人面包还送自己兜里50块钱来了?
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班里有人看着呢……
犹豫再三,一闭眼一伸手,转身一屁股坐在陈自煦同桌位置上,把钱拍陈自煦怀里了。
屈达决定,下回还是不要,嗯……还是少给人民群众送温暖。
陈自煦瞧他一脸郁闷,知道人短期内是不会再犯轴了。
两个指头夹着那“烫手山芋”,嘴里慢慢嚼着面包,陈自煦想着,到底是杀杀那个蘑菇头的锐气呢?还是就这么着。
“真要收人50块钱啊?”屈达看陈自煦一脸沉思的样,怕他真昧下这50块钱,凑近小声说:“虽然这位周末同学不太那什么,但咱们不至于昧下这钱吧?”
陈自煦没说话,把钱往屈达眼前递了递。
“诶,别别别,你处理你处理,你做啥我都举双手赞成。”他把陈自煦手推回去。
这钱还是交给阿煦处理好些,毕竟刚刚对上的是他们俩不是?
陈自煦收了钱,看眼屈达,“收人50一面包,还喊错人名字,你好意思?”
“啊?”屈达脑子满脑袋问号,“哪喊错了?不‘七夕’的‘七’嘛?”
“不识字?”陈自煦下巴冲前门一扬,“昨儿没瞧见人是哪个‘栖’?”看屈达一脸迷瞪,戏谑道:“少喂猪,多读书。”
说着半趴在桌上,看屈达顶着“我怎么会叫错人名字”的脸疾走到值日表前,杵着脑袋盯着好几秒,才一脸讪讪地回来。
陈自煦笑:“下午上葡萄汁,冰的。”
屈达又被坑一瓶饮料,心在滴血,“好的,煦哥。”
周栖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在自己桌上看见了瓶酸奶,下面压着张折起来的白纸和一沓零钱。
抽出白纸,发现上面画了一排黑点?凝神一看,是黄豆大小的一行字:
面包是免费的,酸奶也是免费的,本次仅收取好心人跑路费3.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