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空青佯装哑巴。
山萘则笑盈盈道:“师父,我们半路救了一个人,可她听说师父不仅是位上仙,还是位有匪君子,非说要来一睹师父美色,我们实在阻拦不住。”
俞空青:“......”
如此不尊师重道大逆不道的勾当,大可不必搭上我。
不等俞南星反应,山萘飞快地用手肘戳了戳辰疏桐。
此时辰疏桐还沉静在凉凉的旋律里不能自拔,思量着如何才能将俞南星一举拿下。
毕竟之前的茶艺对着那两位少年还行。
若是对上这张冰雕脸,估计还是够呛。
刚被山萘一戳,正在感慨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的辰疏桐心里打了个激灵。
有道是,打蛇要打七寸。如此看来,只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于是乎,辰疏桐又重重掐了自己几下,好看的眼尾,倏然透着丝丝殷红:“上仙,小女子好柔弱啊。”
话音一落,辰疏桐倾身向前,眼眸一瞌,心一横,壮士断腕似的,往俞南星胳膊一歪。
直接装死。
“咳咳咳.....”俞空青被这一幕呛得天昏地暗,脑袋仿若一团棉絮。
山萘:“......”
其实带着辰疏桐来见师父,山萘还有着别的小心思,而俞空青只猜中了一半。
平日里,师父总是端着,俞空青又一本正经。
好生无趣。
今日,好不容易碰见个有意思的人,而且胆大如斗。
他就想着和这个有意思的人一起,逗弄一下师父。
但他也没料到,此人竟胆肥到如此骇人的地步。
无论自己平常如何插科打诨,师父也不会真和他计较,最多是罚他去多学几道剑法。
但此刻,山萘心里却没了底。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师父如此靠近过一个人。
或者说,从未有人敢如此靠近师父。
包括俞空青和他自己。
如果世间有后悔药,山萘恐怕豁出命也要买一颗。
但与此同时,他又颇感稀奇。
就他们对师父的认知,在别人靠过来的时候,师父必然会漠然错开身来,转而用剑身托住对方。
可是,当辰疏桐靠过去的时候,师父却没有。
就这样,任凭辰疏桐倾倒过来,并用双手稳稳扶住了对方。
想到此处,山萘又默默放弃了对那颗后悔药的非分之想。
...
辰疏桐方才破釜沉舟,思量着两种可能。
她这一倒,如果俞南星错开身,任凭她栽倒下去,那么可以直接盖棺定论:没戏。
如果俞南星用剑身托住她,那么她再加以死缠烂打,也许能成。
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
辰疏桐非但没有栽个狗啃地,直接来个社死。
反而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被靠着的人身上,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清淡的青木香气,似乎是一种介于寒梅和某种草药之间的气息。
好闻又似曾相识。
折腾了半宿,辰疏桐其实有些心疲力竭。
她困在佛尘里二百年,养成了许多后遗症——畏寒犯懒犯困。
倏然出来,竟有些水土不服,
加之更深露重的料峭,和手臂上伤口的隐隐作痛。
虽然来时的路上,辰疏桐依言服了丹药,但这丹药主攻祛除魔气,伤口愈合是其次,是以伤口并未完全愈合。
原本只是装死的辰疏桐,半晌之后,竟然就真的睡着了。
待她醒来,已是破晓时分。
一道晨曦穿林拂叶,斜斜落在她的眼眸里,辰疏桐抬起手来遮挡。
余光里却瞥见俞南星似乎刚刚从她身上收回沉沉的目光,转而看向远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无波无澜。
仿佛方才那瞬息只是一个错觉。
辰疏桐晃了晃脑袋,把这个错觉一并甩了出去。
看着铺展在地上的毯子,以及身上盖着的披风,辰疏桐不禁思忖着:“这是有戏,还是没戏?”
还没等她想明白,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声。
她那罢工二百年的胃终于想起来要工作了。
辰疏桐心里“唔”了一声。
在这个仙魔的世界,她干啥啥不行。干饭总行吧。
于是辰疏桐顺势坐起来,向着俞南星站着的方向轻轻歪了一下头,哂然一笑:“上仙,有吃的么?”
刚转过头来,便对上了同时转过身的俞南星。
约莫是被她那阵天翻地覆的饿死像雷到了。
晨光熹微,他逆着光走了过来,整个轮廓被渡上了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