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充满了惊恐,仿佛听见了什么鬼故事。
看她的样子,还不知道她的事。黎梦妧也不清楚虚实,听到她说这话,下意识替他辩解一句:“江检很好的。”
黎若萱打了个冷颤:“你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嘛。”
黎梦妧没想到在这遇到她。仔细一想她读书早,今年毕业,也到了实习的年纪。她和黎若萱往边儿上退了退,没挡住人行道,她不动声色的试探:“家里最近还好吗?”
黎若萱苦着脸:“别提了。”
黎梦妧耳朵一动:“有什么事吗?”
黎若萱说:“我偷偷进医院实习的事,没告诉我爸妈,现在都转正了,我琢磨着该告诉他们了,结果被一顿臭骂,他们想我进公司,不喜欢我学医,我正愁呢。”
黎梦妧蹙眉,黎家现在还不知道她跑了的事?靳荷为什么隐瞒?那订婚的事还在吗?靳荷这厮到底在搞什么。
黎若萱满脸愁容:“我现在就希望家里谁出个比我更大的乱子,我爸我妈能赶紧把我这茬给忘了。他们现在每天骂我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我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说罢,她满脸希冀的看向她:“小姑,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那眼神看的黎梦妧脊背一凉,她搓搓手臂:“我当然没事,你别指望我。”
黎若萱又低下头去:“我妈整天就催着我结婚,不然就是进公司,好像这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儿了,我快烦死了。”
她说:“还是小姑姑你好,三伯也不逼你。”
黎梦妧心里有了衡量,虽然不清楚靳荷在计划什么,但至少现在她是安全的。她看看黎若萱,似乎真的很困扰,可她又哪里轻松如意,还不是一堆的破事,不久之前,她甚至还在机场逃避追兵。
黎梦妧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吧。”还是萎靡的样子。
走廊上有医生喊黎若萱,她挥了挥手,和黎梦妧道别,说小姑姑我们下次再聊,先走啦。
她不想让黎若萱看出端倪,和以往在家里见她的样子没有区别,等人离开,她也转身走了。
王浩医生不在,她有目的性的直接去了休息室,她怀疑是上次在这睡着了,落这了。
翻翻找找,好在没丢,花了些时间在床缝里捞到了它。
她擦擦它的表面,莹润如玉的质地,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她小心收好,装进包里。
休息室的桌上,江检的书还是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有本药理的书放在正中间,似乎主人不久前翻阅过,风吹开封皮。
上面潦草几笔画了一棵梨树,又是潦草添了两笔,画了一条河。
河边长了棵梨树。
或者不是河,是江。
黎梦妧伸出手,沿着边缘摸了摸。他画功真差,小学生画简笔画的水平。墨水的痕迹淡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的。
敢情还真被她说中了。就说他这人死鸭子嘴硬。她哼哼一声,打开相机,拍下证据。
“我明天去国外出差,你给我几天想想,我想清楚,再告诉你,行吗?”
他那天说。
不知道他好好想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她还挺期待的。
想清楚。其实只是在一起而已,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饮食男女,合则谈,不合则分。她把婚姻也看得无足轻重,可对他而言,又好像不一样。
这么些日子,要说真的只是为了摆脱靳荷控制的游戏,而没有过别的什么想法都是假话。但顶多也就是觉得他人还不错,配得上自己,可听到他这句话时,黎梦妧确确实实心神一动。
他是个很真诚的人。
她安静了许久,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好。”
家里的事会有个了结,她也想试试别的生活。
-
两天后。
黎家大房。
今儿是曾祖父的寿辰,黎若萱一早起床就和单位请了假,被一脸厌烦的父母从床上薅起来,母亲明珍骂骂咧咧:“我告诉你,赶紧给我起来,待会化妆师造型师就来家里了,别给我那副死样子。让你别去当医生你不听,你看看你自己那黑眼圈,化了妆都不一定遮得住!”
黎若萱敢怒不敢言,只能拉高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明珍直接扯开丢了,看着不成器的女儿下了最后通牒:“我给你两分钟,给我快点起来。”
妆造老师过来敲门,黎若萱满心沮丧,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子里爬起来。任人摆弄。
明珍从厨房端了早餐上来,没给她好脸色,和和气气的和化妆师造型师说:“给她弄得精神点儿,麻烦你了。慢慢吃啊,不够还有。”
黎若萱说:“妈,我的呢?”
“你没有!”明珍秒变脸。
留下一个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