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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在不太愉悦的气氛中过去了。
......
时间转到了晚上,一天的辛苦让两位老人早早睡下了,木芷萱见妈妈迟迟不回来,起身去舅妈的屋里招呼她。
姥姥家的平房两端分别是两个厢房,一个用作厨房,一个用作储物间。耳房分别挨着的是两间正屋,正屋又分两室,一室设炕,一室放床。东屋住着姥姥姥爷,西屋住着舅舅舅妈。
她和石女士回来向来是陪两位老人住在东屋,而西屋现在由于舅舅工作出差,只住着舅妈一个人。
石女士看出来舅妈自午饭后就一直郁闷不乐,在侍候两位老人睡下后,去到西屋和舅妈聊天说话。
拖趿着拖鞋,走过两屋之间长长的走廊,离掩着的屋门越来越近,门缝里透过的光也越来越盛。
终于走至门口,刚要抬手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的泣咽。
她愣住了,半握的拳头再没能扣下去。
......
“你都不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知道,我不敢说啊。”西屋里的她舅妈哭的声音断断续续,胸中无数的伤心把整个人都埋没。
死死抓住石女士的手,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把头闯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吞吐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前两天你大侄子在军队又出事了,指导员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人领回家,他在军队里和顶头上司干起来了,指导员发话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想起自己当时的惊恐无措,她哭的更加撕心。
“你大哥不在家,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开车赶紧去他们通林部队。妹子啊,我命苦啊!你大哥命幸啊!”
“这些事儿,你大哥就总能碰上出差给他躲过去,这次秋收也是,家里老的身体不好,就全都扛在我身上啊!啊!”
石女士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回握着她的手,仿佛能借此给她一点力量。
“你也知道我这腰老毛病了,连续开了六个小时车,到部队里还得给这个低头给那个赔礼,面子里子全不要了,才让人家消气松口。这些事儿我和俩老人一个字都不敢提,怕他们跟着着急上火。我就这样为家里操持,爸还是对我不满意。”
“老妹儿,你说我还该怎么做呢?”
最后一句,泣血椎心。
......
木芷萱知道自己该离开,可她脚下就像是生了钉子,怎么都迈不开......
第一次觉得原来一抹橘黄的光看上去,也不总是给人暖心的幸福感。
一种无力感席卷了她。
木芷萱低头自嘲:就算重来一回又如何?还是有数不清的遗憾,和无奈。
一人之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太多。
比如她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把繁重的活一力承担......
比如她解救不了里面哭泣的亲人,佛说众生皆苦......
再比如......
那她自己呢?
她真的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
她就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默然,默然——
*
石女士的假期只有三天,三天过后,再是心疼家里的人,母女俩也只能坐上返家的公交车。
母女俩的心情都不好,一路无言。
......
回到家之后,强压下沉重的思绪,木芷萱调整自己投入接下来四天假期的安排。
生活到底还得继续,乡下三天,她忙于帮着收割,作业是一笔没动。作业繁重,所以赶紧把作业赶紧写完是当务之急。
第二呢就是关于运动会的事情。木芷萱心里计算着,自己擅长800米,女子800米是肯定要报名的。至于400米呢,自己也还算可以,要是班里没有别人报名自己就顶上,拿个名次应该是不成问题。最后就是跳高,自己上辈子在大学专门练习过这个项目,这次的运动会她想试试,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
第三件是学生会竞选的事,她想趁着十一假期把竞选主席的稿子写出来,开学后请语文老师帮忙看看。听班主任老周话里的意思,主席势必会从宏志班报名的学生中选了。不过有乔瑜瑾这么个逆天的存在,别的人竞选上学生会主席的可能怕是寥寥无几。
不过,旁人怎么样是旁人的事,人得自己给自己机会。
不是有句话说嘛:既到此处,不战何为?
给自己鼓足劲后,木芷萱翻开课本埋头苦学。
......
静音后撇在一边的手机上不断闪着新消息提醒。
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名为“运动会冠军组”的微信群聊。
群里正热火朝天。
小脸儿溜圆儿:请问这个群是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