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隐约透出几个人影。
虞野冷笑着握住了剑,说:“什么狗东西,敢拦我的路。”
来人是谁,虞喜心中早有预感。
她抓紧了胸口衣衫,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身影,口中喃喃道:“父亲……”
虞野拧着眉看了她一眼,雾中人影渐渐走近,显露出真面目。
果真是父亲虞之恒。
虞野虽然有些困惑,但到底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他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看着走出迷雾的几个人。
父亲虞之恒,姑姑虞之月,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一个斗篷遮面的黑袍人,还有,卫绾。
虞喜看着瑟瑟发抖的卫绾,心中突然涌上一丝不安。
“这么晚了,父亲怎么来了。”虞野皱眉问。
这些老古板今天不是应该守阵吗?
虞之恒淡淡道:“虞喜几年才回来一趟,怎么不来见见为父。”
虞喜抿紧了唇,垂下眼睛不去看他:“女儿还有任务在身,今晚才赶回来,知道父亲今日守阵才没有打扰。”
虞之恒道:“既然是今晚才回来,怎么不留下住一晚,这么晚了,路上可不安全。”
还没等虞喜开口,虞野抢着说:“她修医,太忙了,明天还有事才急着赶回去。”
虞之恒了然地点点头。
“今天你成亲,早些回去吧,别冷落了新妇,我差人把你妹妹送回去。”
虞之恒一招手,几个生面孔上前对着虞野鞠躬行礼。
虞野皱眉,正要说话时突然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
侧眼看去,是虞喜伸出了手,悄悄拉住了他的衣袖。
是个不让他走的意思。
虞野顿了顿,平静地对父亲道:“父亲,我与喜妹也是几年没见了,我送她回去,也好跟她叙叙旧。”
“哪有洞房花烛之夜撇下新娘子,却跟妹妹厮混在一起的道理,”姑姑虞之月开口,“尧城何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切莫冷落了何家女。”
虞野听她提起何昭昭,心里也是有些烦躁,耐着性子开口:“我还没问问卫绾怎么在这,你们去找昭昭了?虞梵知道卫绾在这儿吗?”
被提及的卫绾哆嗦了一下,抖得更厉害了。
气氛紧张,两边谁也不肯让步。
虞之恒抬起眼皮,朝一直沉默不语的虞喜看去:“虞喜,你说呢?”
虞喜背心都出了薄汗,故作镇静道:“我也想与三哥说说话……”
虞之月冷笑一声:“到底是想说话,还是想趁机跑啊?”
虞喜一震,心沉了下去。
这帮老东西,果然知道了。
虞野十分不爽:“怎么说话的?”
他早就看这个老女人不爽了,整天吊着个死人脸,说话尖酸又刻薄,当年自己的母亲就没少被她刁难。
“虞喜,乖乖跟我回去,咱们父女之间也不要弄得太难看。”虞之恒的话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威胁。
虞野眉头皱得比山高,这两人明显有事瞒着他,一来一往地打哑谜。
话说到这个份上,彼此都心知肚明,虞喜也懒得再装出孝顺听话的模样,干脆撕破了脸。
虞喜淡淡道:“我才二十四岁,还这么年轻,不想这么快就给虞家当牺牲品。”
“况且,这里哪里有什么父女呢,您说是吧,舅舅。”虞喜无畏地抬起头,与虞之恒对视。
“什么?”虞野大为震惊,忍不住脱口而出。
“呵,真是跟她娘一样自私。”虞之月冷笑道。
虞喜把鬓发挽到耳后:“与您的满心恶毒和嫉妒比起来,我这点自私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向温顺的妹妹难得如此强势,虞野慢慢意识到了事情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虞之月还要说话,却被虞之恒抬手制止。
虞之恒说:“虞喜,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自然也该明白,承了虞家的姓和十几年的养育,如今是到了该回报虞家的时候。”
虞喜笑了。
她回望自己的十几年,幼时困在虞府的高墙之内,成年后困在虞家的重压之下,如今又活在被虞家追杀的恐惧之中。
十几年的养育,便是不断的锉磨与打压,因为这没有天赋的、掺杂了下等人血脉身体,受尽了嘲讽与白眼。
她笑着说:“正如姨母所说,我是个自私的人啊,又哪里懂得什么是感恩,什么是回报呢?”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虞之恒抬手,方才的几人迅速将虞喜围住。
虞野见情况不对,直接拔出了剑,扬声道:“父亲,喜妹还小,纵然犯了什么错也……”
话还没说完,那黑袍人的身影晃了一晃,直接消失在原地。
同时间,虞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