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敏锐的政治嗅觉。如今让赵宝银轻轻一点,他脑中灵窍电光火石般通开:“太子?”
安国公身为帝师,嫡长子王继襦继承父亲衣钵,也是从太子伴读做起,官至国子监,在文官派替太子奔走多年。只等着父亲退下来,他再往上提一提,太子继位,他又是名正言顺的一等阁臣。
可若王家坍台,太子一脉苦心经营的文官关系网必然随之倾覆。届时会有多少太子的兄弟往里/插/进自己的人手,这样一个密密编织起的“太子党”又得再花多少年重建,上哪去再寻一个优势得天独厚的王家?
许弘山自不必说,拱卫皇城,算得上天子亲卫。当今圣上也是将他作为接班人的左右手培养,只让他亲近皇后所处的两个嫡子。
这样的人,很难一朝一夕瓦解皇权对他的信任。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王令德这样的祸事,一次不行,再多来几次呢?
至于吴岳……
不待赵宝银说,徐崇训的声音,便流露出狠戾:“西北战事,一着不慎有覆国之虞,竟也被有心人拿来做党争的筹码。”
许弘山犹自咳嗽,缓缓道:“此事于我,于宣懿①都还有转圜余地,唯有对吴岳,是个死局。”
同为武官,平南侯世子威名在外,二人也曾在校场上切磋过,吴岳一手银枪技法出神入化,潇洒流利,让许弘山由衷钦佩。可现下却因一个“女身”,再无领军挂帅的机会,许弘山不由得对她生出了惜才之心:
“吴岳武艺高强,我朝无人能出其右,更熟读兵法,若生为男儿……”
“许将军也说,吴世子的武功乃是国中翘楚。既是如此,那国朝有难,选贤任能,就当是她。”
——竟是赵宝银。小娘子平视着在场的三位男子,瘦弱的身躯,竟也散发出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她嗓音清越,娓娓道来:
“吴氏欺君,按律当罚;可若吴岳能挂帅出征,替国分忧,正是功过相抵。老天赐她女身,谁知不是料定前缘,只为让她今日躲过家族病症?古有木兰替父从军,杨门女将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这西北军的统帅,她怎么就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