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华楼一事后,顾昭寻短袖之癖的风波未停,院中又住进女子的消息在京城惹得不少人议论。
姜蝉衣一时间成为了京城女子的众矢之的。
搬进清竹苑的第二天,姜蝉衣睡了一个大懒觉。
日上三竿,姜蝉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衣服松松垮垮,头发乱得像一团鸡窝。
莺儿瞧见小姐这服模样,立马把人往屋里推。
姜蝉衣吓了一跳,险些没站稳。
“莺儿,这大清早的你干嘛呢?”姜蝉衣拿起桌上的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按理来说,顾昭寻这短命鬼的院子应该阴气不小,夜里小鬼颇多才是。
可她偏偏是睡得比自己的院子还要安稳些。
莺儿瞧着自家小姐懒懒散散的样子,十分无奈。
“小姐,你现在是怎么了?如此大大咧咧?”莺儿有些着急。
“且不说这里是顾府,而且还是在清竹苑,若是被大公子看见您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喜欢上您?”
姜蝉衣无语道:“他本来就不喜欢啊。”
“而且我又不喜欢他。”
莺儿:......
“小姐,您在说什么胡话?以前难道不是您一个劲儿地想要往清竹苑钻,咱们还想了那么多办法。”
姜蝉衣没办法和莺儿解释自己并非原主,摆摆手道:“我现在不喜欢了,行吧。”
屋门口,顾昭寻的一张脸冷得铁青。
姜蝉衣这个女人,竟敢把这种话随便放在嘴边。
什么叫现在不喜欢了?
这股莫名的情绪让他心里有些不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下,敲门道:“在吗?”
两人大骇,莺儿吓得说话支支吾吾,推着姜蝉衣进内室:“大公子,我们姑娘还在洗漱......不对.......”
姜蝉衣直接开口:“我刚起床,你等一下。”
莺儿压低了声音:“小姐,您不能这么说!”
“哪家小姐睡觉睡到日上三竿的?”
姜蝉衣觉得这小妮子事儿真多,撇撇嘴道:“莺儿,你是我的婢女,可不是我老娘。”
“以后我说什么你听着便是了。”
莺儿应了一声,叹气道:“小姐,莺儿明白了。”
这边,顾昭寻并未等多久,姜蝉衣就打开了门。
眼前人未施粉黛,头发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鬓边的碎发微垂,杏仁眼水灵温润,瞧着让人心生荡漾。
以前的姜蝉衣,从未给人这般舒适的感觉。
姜蝉衣瞧着他发呆:“愣着干什么?”
顾昭寻回过神,冷冷道:“这里是清竹苑。”
“难道不是大公子请我来的?”
请?顾昭寻心里冷笑。
生死簿的偷笑声传来,顾昭寻额头青筋直突。
“我昨天思量过了,你需要用我的血做药引,所以才让我留在你的院子。”
“是,我需要你的血。”顾昭寻并未掩饰。
姜蝉衣倒是有些惊讶他的坦诚:“既然如此,我便也开门见山。”
“你知道我家中经商,所以,商人从来都是利益为先。”
“我要你帮我。”
顾昭寻看着姜蝉衣,女人的眼里带着飞扬的傲气,好似远山的鹰,在苍穹下盘旋。
这种错觉让他横生出一股好奇和讶异。
“什么事?只要不谋害顾家,不危及社稷。”
姜蝉衣略显无语:“您还真是高看我了。”
屋内的人悉数退下,姜蝉衣才放下戒备:“我知道,大公子一直不满云氏。”
顾昭寻不语,眼里生出一股阴戾。
姜蝉衣继续道:“我也喜欢她这么假惺惺的样子,你的日子却是不好过。”
“这么些年,我被云氏坑的银子说来也有万两。”
“若是继续这么下去,我姜家的家产,只怕都要落在那夫人手上。”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顾昭寻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俨然就是利益交换。
“这个,到时候再说,我现在需要你的承诺。”
顾昭寻失笑:“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不害顾家,不危社稷。”
“本候自然帮你做到。”
姜蝉衣笑了笑,心情颇好,起身拍了拍顾昭寻的肩膀:“不错不错,你这人还没有那么讨厌。”
眼见着顾昭寻一脸黑线,姜蝉衣二话不说,直接走到桌前,拿起削水果的匕首在自己腕间割了个口子。
血顺着雪白的腕间留下,像是一道血色的溪流,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甘甜。
冥府大公主姜蝉衣之血,可缓解毒症,可延年益寿。
无数的小鬼妖怪都向往之。
顾昭寻皱了皱眉,盯着姜蝉衣欲言又止。
这个女人,不怕疼的吗?
不过一会儿,杯里约莫装了半杯的血:“这些已经够了。”
“我昨日看过你的药单,只需服用三次,三日一次,所以三日之后你再来找我便可。”
顾昭寻看着桌上杯中晶莹的血,陷入了沉思。
“我已经让大夫候在门口,稍后就给你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