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柳清姿翻身醒了。
房间充斥着一股强侵略性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提醒着她昨天傅昭南来过,感受要比画面清晰得多,她有长达数十秒的窒息,待回过神,平静了情绪,心境多少粘带了一丝难堪。
干柴碰到烈火,速燃后变成一捧灰烬,如同列车速度过快导致脱轨,并不美好,更该形容为一场事故。
柳清姿换掉睡袍,铺整床铺,又将动过的所有物品一一规置原位,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
坐进出租车好半天,低头一看,手里只攥了手机,包全然忘了带。
她靠住后背,重重地闭了闭眼睛。
措辞良久,她给傅昭南发去微信消息。
【师哥,今天研讨会开幕式需要早早集合,我赶时间,没吵你,先走了。】
【包我用不上,就先放在你那里吧。】
发完,盯着聊天界面愣了愣,觉得言语间有欲盖弥彰之嫌,刚想撤回,一叹气,算了。
她回到家,和父母打了招呼,并不说自己昨天去了哪里,头一低,专注忙自己的事情。
她快速洗漱后简单化妆,衣服换了身板正的衬衫西裤,又从行李箱翻出另备的一个大托特包,将所要带入会场的文件装点进去。
袭瑛和柳平柏餐桌对坐,齐齐看着女儿风风火火地一通收拾,等人收拾妥当了,坐过来吃饭,也是闷头不吭声。
袭瑛问:“昨晚没睡好吗?”
柳清姿吸溜的豆浆呛进嗓子眼,脸憋得通红。
柳平柏在一旁说:“慢点,慢点。”
柳清姿咳了两声,说:“挺好的。”
袭瑛平淡地说:“那就好。”
柳清姿:“......”
换鞋出门时,柳平柏跟在她身后相送,又叮嘱着“别急,注意脚下”。
柳清姿满口答应着,却是急匆匆下了楼。
柳平柏蹙眉,他折回餐厅,刚想说什么,袭瑛嗤了声,冲他点了点手指,“你女儿铁定犯了事,心虚成这样。”
柳平柏脸上堆起笑纹,“怕你问。”
袭瑛扬声:“我什么时候干涉过她!自己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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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姿无暇多想,今天领学生进会场,算是用实践检验这段时间的备会成果,事情很多,而她又在邵吉平跟前立了军令状,两肩压着责任。
学校专门派遣了一辆商务车,负责语言组人员的接送。她在指定地点等。
车准时准点停靠,柳清姿前排上车,先礼貌地跟司机师傅问早。再往后一张望,陈诗骏几个坐在中排,给她留了专门的座位。
柳清姿走过去,看到陈诗骏在给丹娅拍背顺气,她问丹娅:“怎么了?”
丹娅打着嗝,难受地说:“吃多了。”
陈诗骏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拉倒吧,你这是紧张的,一紧张就打嗝,当谁不知道。”
丹娅否认:“我没有。”
陈诗骏笃定地说:“你有,多了去了。”
丹娅恶狠狠地瞪住他。
陈诗骏拍背的力道随之加重了。
丹娅马上不满:“你轻点。”
陈诗骏一脸写着不耐烦,凶她:“轻点不管用!”
柳清姿静坐旁观,她本打算来两句假大空的安慰,很快发现,丹娅与陈诗骏拌嘴,被气得几番喘粗气,打嗝的症状不知不觉间已经缓解了。
她转头看向孙展鹏。
孙展鹏坐在那两位的后排,脸色一片惨白,同样一副紧张的惨状。
柳清姿怕他在耿耿于怀模会的失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本身没有优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是会犯大大小小不少的错误,错误犯的多了,脸皮就练厚实了,从而壮了胆量。”
却没等孙展鹏应声,陈诗骏一双狗耳朵灵敏,背也不拍了,猛地回头,非要对号入座:“老师,你在说谁?”
“你呗。”丹娅下巴抵住座椅靠背,哈哈直笑。
孙展鹏这时也接话:“谁有你脸皮厚。”
柳清姿蛮意外,她一句无心的话,却正说中了陈诗骏,她困惑:“你呀?”
陈诗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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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抵达酒店,柳清姿掏出工作牌往脖子里一套,随后领着六位学生通过旋转门走进酒店大堂,乘电梯到五楼。
五楼的布局设计不同于其它楼层,电梯门一开,入眼是隔断墙面,用来陈列展板和播放欢迎词条。左右两侧是两条宽宽长长的行政走廊。
走廊里此刻聚堆站了不少人,她领着一行人从中穿过时,有意瞥了一眼,虽然学生们换上了死板的正装,展示出了青年人该有的精神面貌,无奈气场太弱了,像杂牌军闹军营。
她笑了笑,拢过身低语,“到会准备流程大同小异,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