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一场秋雨过后,院中的菊花竞相盛开。
这天,孟秀娘兴高采烈地带着郑晴月在大厅坐着等人,说是大嫂和她姐姐来拜访做客。
等到晌午十分,有下人来通传说客人已经到了,孟秀娘赶紧让引进来。
郑晴月看到两个妇人带着一个清瘦秀气的年轻姑娘进门来。
除了钱氏外,另外两人似乎有点眼生,又似乎有点眼熟。
“大嫂,大姐,你们来啦,天冷了,我就想着让你们到我们府上晴月和祐儿做几身衣裳,我们的衣裳每年都新做,只是裁缝铺那边我们也是老主顾了,他们店里绣娘也多,所以只用给两个小的做就行了,你们娘两也累不着,若是还有其他客人的衣裳也可顺便做的,反正如今离下雪时候还有两个月呢。”孟秀娘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指了指右侧的几个座位。
“这就是晴月姑娘了吧,哎哟,真是生的聪明灵秀哟,夫人把她养的多好!”钱盈笑道。
“丫头还记得我吗?逢年过节也是见过几次的,我是夫人大嫂的姐姐,你叫我盈婶子就行了,这是我唯一的姑娘,和你一般大,以后你们若是合得来,做了朋友也是极好的,互相照顾也有个伴。”钱盈头发半白,看起来比孟秀娘和钱大嫂都苍老许多。
郑晴月不明所以,不过反正是亲戚,那她也该好好和她相处。
那姑娘在几人说话是,一直暗暗地打量郑晴月。
郑晴月回视她,对她友好地笑了笑,那姑娘忽然害羞地低下头。
“晴月丫头多体谅,我姑娘死的早,又跟着我辛苦干活,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至于十九岁还没嫁人······”钱盈说着,眼眶不由得红了。
“香菊人勤快,话不多,我这个做娘的是真的怕她以后找到个不好的婆家嫁错人的话被欺负,好在·····好在我妹妹给我牵这个线,若香菊真有这个福气,我这个做娘的死也瞑目了。”钱盈终究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赶紧掏出手帕擦拭。
陈香菊也掏出一块手帕替娘亲擦眼泪。
“哎呀,婶子真是······说这样的见外话,快别伤心了,不过······这手帕上的牡丹是你们自己绣上去的?可真是精美啊!”孟秀娘平时很喜欢刺绣精美的手帕子,香囊和衣裳,看到这手帕忍不住赞叹道。
孟秀娘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姑娘了,可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也没听她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这手帕的花样子可是你绣上去的?”孟秀娘柔声细气地问道。
陈香菊羞涩道,“回夫人,我叫陈香菊,这手帕是我绣的,我娘如今眼睛不太好,大多数刺绣活儿都是我做的,她负责跑跑腿送货什买针线什么的。”
“哎哟,真是能干吶,你们也累了吧,快喝茶润润嗓子。”孟秀娘说完,旁边侍立的丫鬟便把已经凉了的茶水倒了,重新又斟茶递过去。
钱盈也是十分满意孟秀娘的周到妥帖,要是香菊有这样的婆婆,那她可再也不用愁女儿的婚事了。
“秀娘啊,理儿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也带了些东西,虽然府上什么也不缺,但他爱吃我们那里街上的煎饼和酱牛肉,我带了很多,大家一起吃。”钱氏笑嘻嘻道,回去后她实在是每天都想念自己儿子。
虽然不用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但就是放不下心。
“他应该快回来了,以往都是晌午过了一个多时辰他就回来了,比祐儿下朝早一些。”
“那他是走路回来还是坐马车?”钱氏继续问道。
“下午是走路回来,上午为了多睡会觉,都是坐马车走官道去的,大嫂放心,都有小厮去接送的,他们年纪轻,喜欢到处看看逛逛,不过理儿非常懂事,下学就回来了,倒是李姨娘的维哥儿总是喜欢在外面玩到天黑才回来,索性还有几个小厮跟着,倒也不怎么操心。”
“秀娘做事,大嫂哪有不放心的,不放心就不会让他寄住在你们府上了,想来用不了几年,理儿说不定都可以跟他表哥一起去上朝了。”钱氏仿佛看到自己儿子位极人臣的那一天,和纪祐比肩站在一起,她这个娘也风风光光的,说出去都有面子。
“香菊,你和晴月一起去花园逛逛吧,等会儿吃午饭了叫你们一声,我们这里闲聊你们小姑娘也不爱听。”孟秀娘笑着说。
郑晴月带着陈香菊来到花园。院中各色菊花美丽芬芳,香味沁人心脾。
“晴月······妹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陈香菊不确定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当然可以,我我就叫你香菊姐姐了。”
陈香菊松了口气,坐在石凳子上,看着满园的菊花,眼里亮晶晶的,“这花园比我家院子都大,我家也有菊花,但没这么多。”
郑晴月笑道“姐姐喜欢菊花摘一些去也不碍事的。”
陈香菊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一看就好了,不用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