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你个小屁孩一天天问题咋这么多呢,跟我走就是了。”
潘磊语气第一次这么硬气。
小脖一昂,无比傲娇的迈着步子。
何繁跟在他身后,感觉今天的潘磊背影都扬眉吐气起来。
.
夜色已经降临,顶楼上暗蓝色一片,小天文台寂寥空荡。
潘磊推开门,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灌满整间屋子,屋子里的老物件显得更加古旧温馨,像是一个做了很久的梦。
潘磊看着明显修补过的电灯开关。
他记得老鼠已经把电线咬断了,转头看向何繁。
“这也是你修的?”
“不然呢。”
何繁低下头用运动鞋踢着地上的地板缝隙。
昏黄灯光下,少年的脸影影绰绰。
“谁那么闲?”
潘磊有一瞬间恍惚,好像看到年轻时的何之锐。
同样的骄傲、孤独、孑然一身。
潘磊将一沓信封递到何繁眼前。
“看看吧。”
每一封信封的封面都是潘磊收。
但有的字迹是何之锐的,有的字迹来自樊佳期。
何繁接过信封,有些不解的看向潘磊。
潘磊点了点下巴:“打开看看。”
少年拆开信封快速阅读起来。
最早一封是三人大学期间,最晚一封是樊佳期死后的第三年。
从一开始讲述着何之锐和樊佳期的大学生活,再到二人各自进入社会开始工作,再到何繁出生,然后到了樊佳期离世,何之锐将自己放逐到世界各地……
不过每一封信的落款都是HF。
代表着何之锐和樊佳期对潘磊这位老友最真诚的致意。
后来不知道因为各自工作生活的繁忙,还是樊佳期的离世。
潘磊和何之锐联络越来越少。
而今通讯技术越来越发达,潘磊越来越发现,科技似乎承载不住情感的重量,友情的痕迹似乎只有这些信做着最虔诚的见证。
何繁看完了信,他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再抬眼,灯光下,眼角微微泛红。
潘磊心里有点发酸,但他还是故意提高嗓音。
“认真看了吗?”
“……”
何繁一头雾水的看向潘磊。
“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聪明的时候是挺聪明的,但是笨起来也跟个睁眼瞎一样,跟你……”
“跟我爸一模一样。”
何繁帮他把后半句说出来。
他已经将刚才片刻的动容收好,脸上又换回最常见的冷淡模样。
“潘叔,你今天到底卖什么关子?”
潘磊扬一扬下巴,他背着手,朝着望远镜的方向走去:“何繁,你仔细看看。”
经潘磊提示,何繁将信将疑的打开信封又看了一遍。
蓦的像是触了电一样整个人僵住,然后接连拆开好几封信,再三确认。
没错,就是那个落款。
H.F。
何之锐,樊佳期。
此时潘磊弯下身子看着望远镜镜筒上的logo。
HF。
“H.F”和“HF”差了一个点。
却差的不只一点点。
“何繁,你爸送给雅林的望远镜,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啊。”
何繁脖颈僵硬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望远镜并不是何之锐为了纪念何之锐和樊佳期的爱情。
是为了何繁。
“你们这对父子,可太有意思了,两个人都这么拧巴,心里明明有对方,嘴上就是什么也不说,你爸觉得你怨恨他,你觉得你爸厌弃你。就非得打哑谜,非得互相猜来猜去,还得往歪了猜,有瘾啊!你们爷俩脑子真不白长,感情嘴巴白长的呗……”
潘磊竹筒倒豆子一般疯狂吐槽着。
他这么多年惨遭两父子“折磨”,如今总算有机会倒一倒苦水。
他理解不了何之锐,也理解不了何繁,更理解不了这两个怪人之间的别扭又拧巴的情感。
“何繁,你应该知道这个望远镜对你爸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当然了。
当年何之锐送给学校这台望远镜的事迹,还写在雅林一中的校报里。
何之锐原话是,把我人生最挚爱的东西赠予雅林一中,希望它望的见昨夜漆黑夜空中的繁星闪耀,也能看见明日的黎明灿烂。
何繁以为何之锐是在悼念樊佳期的死,其实是在感念何繁的生。
其实你也是我的人生挚爱。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