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涟涟。
“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赵简简并不满意这个答案,觉得他在敷衍:“这么讲就有点没意思了。”
何繁看向赵简简:“我说的是真话,有好吃的东西,有酒,有可以聊上几句的人,既不孤独,也不聒噪,刚刚好,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容易知足吧。”
这时候赵简简的手机响起,是周柯的来电。
原来周家的远方表亲过来了,想要见一见周柯的未婚妻,周家父母举办了一场家宴招待。
赵简简起身告别施翩和何繁,她赶紧去换下烘干好的衣服,再出来,有些犹豫的看着施翩送给她的那副裱好的摄影照片。
“我帮你拿到日光倾城,你走吧。”
何繁躺在沙发里,翻看着手里的画册,并没有抬头。
“那就麻烦了。”
“没事。”
赵简简来到门口换鞋子,施翩跟着过来送她,何繁却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沙发上跟她简单告别一句,然后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杂志。
幽暗的玄关里,赵简简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等她抬起头,透过玄关的木质隔断,只能看到专注于杂志的男子凌厉的侧脸线条。
她在敏感些什么啊,何繁才不会在意她来来走走。
“下次见了,施翩。”
“嗯嗯,下次见,简简。”
.
赵简简离开后,施翩慢悠悠的踱回客厅,回到沙发上,感慨起来。
“本来还想和简简多聊一会儿呢,奇怪,跟她莫名很投缘,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果然只能是瞬间啊。”
何繁合上手中的杂志,喃喃着。
施翩没听清:“嗯?”
“我也走了。”何繁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存南马上到家了,你们兄弟俩不是好久没见了么?”
施翩并不知道,何繁经常去医院找蒋存南。
对于这对兄弟来说,不见面,才是好事,说明何繁的病情比较稳定。
“拜。”
何繁换好鞋子正要推门离开,突然门锁咔哒一声,蒋存南进入屋内,刚好和何繁打个照面。
何繁和他简短招呼一句,就离开了。
蒋存南走进屋子,看到茶几上的三只酒杯和冷掉的披萨。
“这个何繁,难怪溜得这么快,竟然让你喝酒了。”
施翩清理的酒杯:“今天大家难得一聚,开心嘛,我只喝了一点点。”
“三个酒杯?还有谁?”
“就是上次那个女孩子,赵简简,何繁的雇主,她啊,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啦。”
施翩开心的跟男友讲起赵简简,她注意到蒋存南眼神有些僵住。
“怎么了,存南?”
蒋存南迅速恢复往日神情:“我还是担心嘛,你刚刚康复不久,酒精这种东西对心脏有刺激。”
施翩长长叹出一口气:“生病的日子,没有摄影,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每天就是医院、医院、医院,感觉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你知道么,存南,我多珍惜这次摄影展览的机会,当我再拿起相机,发现这几年生病的时光已经耗尽了我的一切,我真的是很害怕。”
过去几年,天赋异禀的女摄影师施翩莫名淡出摄影界,一开始人们还有所异议,但日子一长,她渐渐被大家遗忘。
施翩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经常往返于医院,在她一次西藏采风之后,就去医院动了手术,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总算是身体彻底康复,重新回到公共视野前。
而这一次的摄影展,就是施翩回来的契机。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累。”蒋存南安慰道。
施翩摇摇头,眼里流放出异样的光彩:“你知道吗,之前找了那么久的模特,我都有点绝望了,但是简简能来当这个模特,我有一种预感,绝对会是一个很棒的作品。”
蒋存南摸摸女友的头发,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施翩拥在男友怀里,轻声说着。
“其实我不怕被观众遗忘,我最怕自己忘了自己是谁,热爱什么?”
自己忘了自己是谁,热爱什么。
蒋存南一下子想起了赵简简。
“如果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热爱什么,或许背后有难以明说的苦衷吧。”